第157章 幽州攻坚战（1/2）

河朔平原的晚秋，天高云阔，风已带着刺骨的寒意。当卡布亲率的龙焱军主力，携带着在云中、三河缴获、以及后方紧急补充的近百门大小火炮，如同一片缓慢移动的钢铁丛林，出现在地平线上，最终在幽州城西五里外的预设阵地展开时，这座号称“天下第一雄关”的巨城，也彻底露出了它冷硬狰狞的獠牙。

城高四丈有余，外包青砖，内实夯土，坚固异常。护城河引自卢沟之水，宽达数丈，水势不浅。城墙之上，垛口如齿，敌楼耸立，炮位密布。伪“燕王”刘豫经营此地十数年，依托幽州城，将库莫勒的赏赐、对辖地的盘剥，尽数化为这座城池的筋骨血肉。城中粮草充足，号称可支三年。守军除刘豫本部精锐外，更有库莫勒“协防”的一万铁骑驻扎于内城瓮城，既可随时出城野战，更是悬在刘豫及其部将头顶的一把利刃，逼使他们不敢轻易生出异心。

“围点打援、调虎离山”的计划，在刘豫这只老狐狸面前，并未完全奏效。他虽派兵增援霸州，却只派出了万余杂牌，主力仍固守幽州，并严令涿州、蓟州等城坚守不出，显然打定了主意，要凭借幽州坚城，消耗龙焱军锐气，以待时变，或等库莫勒主力来援。

卡布站在临时搭建的高高了望塔上，通过粗制的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这座雄城。阳光在青黑色的城墙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泽，城头旌旗密布，守军身影绰绰，戒备森严。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特有的压抑与死寂。

“大帅，刘豫龟缩不出，库莫勒骑兵亦无动静。我军是否强攻？”王大锤眉头紧锁。面对如此坚城，任何将领都会感到棘手。

“攻。”卡布放下望远镜，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刘豫以为凭此坚城，便可高枕无忧。他要耗，我们便与他耗。只不过，我们要用他耗不起的方式，来耗。”

他走下了望塔，来到炮兵阵地。这里，近百门火炮（包括缴获的红衣大炮和自制的轻型野战炮）被精心布置在数个阵地上，炮口高昂，对准了幽州城西面偏南的一段城墙。那里，是经过反复侦察和工兵抵近勘察后，选定的相对薄弱点——并非墙体最薄，而是其后方地势较高，便于炮兵观察和延伸射击，且一旦突破，可直接威胁内城方向。

“传令各炮队，”卡布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清晰传出，“集中全部火力，轰击乙叁区域。不要吝啬弹药，我要这段城墙，在明日日落前，垮掉。”

“是！”炮兵指挥官轰然应诺，眼中闪烁着兴奋与狂热的光芒。如此大规模、高强度的集中炮击，在龙焱军战史上尚属首次。

次日，黎明。

“咚——！”“咚——！”“咚——！”

低沉而震撼人心的战鼓声，擂破了清晨的宁静。紧接着，是仿佛要撕裂天地的怒吼！

“开炮！”

“轰轰轰轰——！！！”

近百门火炮次第轰鸣，炮口喷吐出长达数尺的橘红色火焰，浓密的硝烟瞬间笼罩了整个炮兵阵地。大地在颤抖，空气在尖啸。黑色的实心铁弹、内部填塞了火药的开花弹，如同死神的请柬，划破长空，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厉啸，狠狠地砸向幽州城西那段倒霉的城墙！

“砰！哗啦——！”“轰隆！”

砖石碎裂的巨响，城墙崩塌的闷响，夹杂着守军凄厉的惨叫和惊呼，瞬间响成一片！实心弹重重砸在城墙上，崩开巨大的缺口，碎石乱飞；开花弹凌空爆炸或触地即炸，破片横扫城头，将守军成片撕碎。硝烟、尘土、火光，笼罩了整段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