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河西府的反应（1/2）

龙焱军前锋临时营地，篝火在渐沉的夜色中噼啪作响。

卡布没有留在新月城等待消息。黑风口之战甫一结束，留下必要的守备和追击部队后，他便亲自率领近卫营和部分参谋人员，轻装简从，星夜兼程北上。此刻，他所在的位置，距离河西府已不足三十里。王大锤和赵横率领的主力，应当已兵临城下，或许正在做最后的攻城准备。

中军大帐内，烛火摇晃。卡布就着摊开的地图，与几名随行的参谋低声推演着可能遇到的城防弱点与巷战预案。河西府城高池深，吴天保虽未必是名将，但困兽犹斗，加上库莫勒可能留下的少数教官和红衣大炮，强攻必然要付出代价。他在脑海中反复权衡着火力准备、爆破突击与步兵推进的节奏。

帐帘被猛地掀起，带着夜晚的寒意。一名浑身尘土、额角带汗的通讯兵几乎是扑了进来，单膝跪地，手中高举着一份墨迹似乎还未干透的纸条，声音因激动和疲惫而沙哑：“大帅！王、赵将军急报！河西……河西已下！”

帐内瞬间寂静。参谋们停下交谈，目光齐刷刷聚焦在那张纸条上。

卡布放下手中的炭笔，脸上没有太多意外，只有一种沉静的了然。他接过纸条，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简略却石破天惊的字句：“陈到反正，杀吴天保，开南门。我军已入城，控制四门及府库，正在肃清残敌。详情后报。王、赵顿首。”

没有预想中的血战，没有惨烈的伤亡数字。胜利以一种近乎戏剧性的、兵家梦寐以求的方式，骤然降临。

“陈到……”卡布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脑海中迅速调出情报中关于此人的零星记载：前朝河西卫世袭百户，武举出身，非吴氏核心，素有勇力，在旧军中略有声望。看来，是个懂得审时度势，也敢于铤而走险的聪明人。

“大帅，这……”一名年轻参谋难掩喜色，几乎要欢呼出声。

卡布抬手，止住了帐内即将泛起的喜悦涟漪。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地图上河西府的位置，眼神锐利如初。

“传令。”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全军，即刻拔营，开赴河西府。近卫营前出，接管城防要隘。参谋组随我先行入城。”

“大帅，是否等王、赵将军彻底肃清残敌，确认安全后再……”另一名较为谨慎的参谋出言提醒。

“不必。”卡布打断了建议，开始整理自己的武装带，“此刻入城，正当其时。拖延一刻，便多一分变数，少一分掌控。我要亲眼看看这座不战而降的城池，亲眼见见那位‘反正先锋’。”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沉寂的营地骤然苏醒，马蹄声、脚步声、低沉的号令声交织。卡布翻身上马，近卫营精锐簇拥左右，如同黑色的铁流，撕开夜幕，向那座刚刚易帜的城池奔去。

三十里路程，在急行军中很快掠过。当河西府高大的轮廓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浮现时，城头已然变换了旗帜——几面略显仓促赶制、针脚还显粗糙的赤底金龙旗，在晨风中猎猎舞动。城门洞开，火把通明，一队队臂缠白布的龙焱军士兵正在接管防务，气氛紧张而有序。

王大锤和赵横早已得到消息，在城外迎候。两人甲胄未解，脸上带着激战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振奋。

“大帅！”二人抱拳行礼。

“情况如何？”卡布勒住战马，目光扫过城门内外。

“回大帅，”王大锤嗓门洪亮，“城内大局已定！吴天保首级在此！”他一挥手，身后亲兵捧上一个木匣。卡布只是瞥了一眼那狰狞的首级，便示意拿走。“陈到及其所部四百余人，已被暂时集中看管在城南校场。府库、官衙、武库、粮仓均已控制，正在清点。城内尚有零星吴逆死党反抗，已派兵逐街清剿，日落前当可肃清。”

赵横补充道：“百姓惊惧，多有闭户不出者。已按大帅先前指示，派出小队巡逻，宣读安民告示，并开仓放粮，设粥棚三处，以稳人心。”

“做得好。”卡布点头，目光投向城内，“陈到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