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粥粥的志向（1/2）

“明慧夫人”的册封，如同一声惊雷，在京城的上层社交圈炸响。无数道或好奇、或审视、或嫉妒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墨韵斋”，聚焦到了那位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少女何粥粥身上。

按照常理，一位新晋的诰命夫人，此刻最该做的，便是盛装打扮，周旋于各府邸的赏花宴、诗会之间，结交权贵，巩固地位，享受这突如其来的荣华。

然而，何粥粥的反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她没有急于融入那浮华的贵妇圈，反而更加深居简出。册封的喧嚣过后，“墨韵斋”内院，反而多了一份异样的沉静。

这一夜，书房内灯火通明。卡布处理完公务，正准备歇息，却见何粥粥端着一盏参茶，轻轻走了进来。她换下了诰命夫人的华服，只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襦裙，脸上没有新贵的志得意满，反而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凝重。

“卡布哥哥，”何粥粥将茶盏轻轻放在书案上，声音轻柔却坚定，“粥粥……有话想对你说。”

卡布放下手中的笔，温和地看着她：“粥粥，怎么了？可是封号之事，让你感到压力？”

何粥粥摇摇头，走到那幅巨大的帝国疆域图前，目光落在那些代表着城镇、田亩的标记上，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卡布哥哥，你还记得，我们刚来京城时，在城外看到的那些流民吗？”

卡布微微一怔，点了点头。那是去年冬天的事，大量失去土地的流民涌入京畿，饥寒交迫，惨不忍睹。

“我记得，”何粥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些孩子，在雪地里冻得浑身发紫……那些老人，眼神空洞，等着施粥……还有那些妇人，为了换一口吃的，卖儿鬻女……”

她的眼中泛起一丝水光：“那时我便想，他们为何会如此？他们原本，也该有田可种，有家可归啊。”

她转过身，目光清澈而坚定地看向卡布：“这些日子，我帮着整理各地送来的情报，看到最多的，便是关于土地兼并、佃户逃亡、流民滋事的消息。豪强权贵，巧取豪夺，良田千顷；升斗小民，无立锥之地，辗转沟壑。此乃帝国心腹之患，动荡之源！”

卡布心中震动，他没想到，何粥粥在协助处理情报的同时，竟将目光投向了如此深刻的社会问题。他沉声道：“粥粥，你看得很深。土地兼并，确是历朝顽疾，积重难返。”

“我知道很难。”何粥粥向前一步，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真，“但……我们难道就只能看着吗？看着土地越来越集中，流民越来越多，矛盾越来越深，直到有一天……轰然爆发？”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一种卡布从未见过的、名为“理想”的光芒：“卡布哥哥，你常跟我说，为官者，当为民请命。你建立情报网，是为了掌握先机，守护想守护的人。那……我们能不能，用我们掌握的信息，用我们现在的地位，去做点什么？哪怕只能改变一点点？”

“你想怎么做？”卡布的声音低沉下来，他意识到，何粥粥并非一时冲动。

“我想……试一试。”何粥粥的目光投向地图，“陛下赐我‘明慧夫人’的封号，或许……并非全是枷锁。这个身份，让我有机会接触到一些内命妇，甚至……或许能影响到一些政策的讨论。”

她走到书案前，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限制兼并，鼓励垦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