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孩子的世界(1/2)

得到医生的允许后,周深开始更频繁地出现在何粥粥的病房。每一次踏入那个房间,他都像步入一个充满矛盾的气场——一方面是庆幸她还活着的微弱慰藉,另一方面则是面对巨大变故的窒息感。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柔和无害,不像是一个闯入者。他会搬一把椅子,坐在离病床一个恰当距离的地方,不远不近,然后尝试用最轻柔的声音与她交流。这更像是一种自言自语的仪式,一种他固执坚持的、试图与过去建立连接的渺茫努力。

“粥粥,”他唤道,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一片羽毛,“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照进来了。”他顿了顿,观察着她的反应,然后继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是周深。你还记得吗?我们……在活动后台见过。”

病床上的何粥粥,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躺着或坐着,眼神飘忽不定。听到声音,她的眼珠或许会微微转向声源,落在周深脸上。但那双曾经盛满理性与温和光芒的眼睛,如今只剩下一片清澈见底的、毫无内容的茫然。没有认出,没有熟悉,甚至连一丝好奇都欠奉。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的时间,不会超过注视墙上一个斑点的时长。

往往就在他试图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她的注意力会毫无征兆地、彻底地被其他东西吸引走。窗外突然飞过的一只麻雀,能让她立刻扭过头去,视线追逐着那跳跃的黑点,嘴里发出“啊……啊……”的、意义不明的声音。或者,护士进来换药时,衣服上一颗亮晶晶的纽扣,就能让她专注地看上好久,甚至伸出笨拙、不太听使唤的手,想要去触摸。

她会咿咿呀呀地发出一些音节,像牙牙学语的婴儿,但组合不出任何有意义的词语。有时,在吃饱喝足、身体没有不适的时候,她的脸上会突然绽放出一个大大的、毫无杂质的笑容,纯粹因为某种生理上的舒适感。那笑容如此纯真,像初春融化的雪水,不染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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