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苏醒与遗忘(1/2)

那缕微弱的曙光,并未立刻照亮前路,但至少驱散了最浓重的黑暗。接下来的三天,对周深而言,是在一种焦灼与期盼交织的复杂心情中度过的。他依旧每天出现在医院,但不再仅仅是枯坐,而是会反复向医护人员确认哪怕最细微的进展。每一次听到“反应比昨天明显了一点点”、“对声音似乎有轻微反应”这样的描述,都能让他的心悬得更高,也落得更实一些——至少,他们在向前移动,哪怕慢如蜗牛。

在何粥粥受伤后的第十天,一个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的午后,真正的奇迹,以一种既让人狂喜又夹杂着无尽心酸的方式,降临了。

她睁开了眼睛。

消息是护士匆忙出来告知何母时,被守在一旁的周深听到的。那一刻,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耳边嗡嗡作响,几乎要站立不稳。何母更是瞬间捂住了嘴,眼泪夺眶而出,但这一次,是混杂着巨大惊喜和难以置信的泪水。

经过严格的评估和消毒程序,医生允许一位家属穿上隔离服,短暂进入探视。何母几乎是颤抖着,在护士的帮助下再次穿戴整齐,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周深被拦在门外,他完全理解并尊重这个规定,只是将掌心紧紧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仿佛这样就能分担门内那一刻的复杂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当何母再次从icu出来时,她的脸上泪水纵横,但表情却复杂得难以形容。有女儿苏醒的巨大喜悦,但更深处的,是一种无法掩饰的、锥心刺骨的痛。

“她……醒了,”何母的声音破碎不堪,看着周深充满期盼的眼神,哽咽着艰难地补充,“但是……她好像……不认识我了……她看着我的样子……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了周深刚刚燃起希望的心头。最坏的预想,终究还是变成了现实的一部分。

又经过几天的观察和稳定,在确认何粥粥的生命体征已经相对平稳,不再需要icu级别的严密监护后,她被转入了神经外科的单人普通病房。同时,医生也谨慎地同意,在严格控制时间和人数的前提下,允许周深进行短暂的探视。

这一天,周深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既渴望见到苏醒的她,又无比恐惧面对那个被医生预言过的、可能面目全非的“结果”。在护士的指导下,他一丝不苟地洗手,穿上蓝色的无菌隔离服,戴上口罩和帽子。每做一个动作,都感觉像是在进行一场庄严而沉重的仪式。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

房间里有阳光,比icu明亮许多。何粥粥半躺在摇起的病床上,头上依旧缠着纱布,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但那双眼睛,是睁开的。

周深一步步走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破肋骨。他终于站在了床前,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的脸,看到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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