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粥粥的适应（1/2）

旅途的单调和潜在的紧张气氛，并未让何粥粥一直沉浸在不安之中。这个自幼经历坎坷、却又在新月领相对安宁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少女，展现出了一种惊人的适应力和学习能力。

最初的几天过去后，她不再只是安静地待在马车里。征得卡布同意后，她偶尔也会骑上一匹温顺的母马，跟在卡布身侧，与他一同前行。她不再仅仅透过车帘观望，而是真正地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用心去感受这条通往帝国中心的道路。

她仔细观察着沿途遇到的各种人：趾高气扬的官员随从、精明算计的商人、麻木艰辛的脚夫、还有那些蜷缩在路边的流民。她听着不同的口音，试图分辨他们来自何方；她留意着各地的物产风俗，与孙不二闲聊时，会提出一些看似稚嫩却切中要害的问题。

“孙先生，为何越往东走，看到的流民似乎越多？他们家乡的土地，真的养不活他们了吗？”

“刚才那支商队的货物都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但风吹起一角时，我好像看到了弓弩的形状……民间商队可以运送军械吗？”

“那个税吏对前面的小车队凶神恶煞，但对后面那支大商队却点头哈腰，是因为商队给的银子多吗？”

孙不二起初只是随口解答，但很快便发现，何粥粥的问题往往能触及一些表面现象下的深层规则或矛盾，让他不得不认真对待，解释的同时，也会引申开去，讲述一些官场、经济乃至军中的潜规则。何粥粥听得极其专注，长长的睫毛下，眼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卡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微动。他意识到，不能永远将粥粥庇护在羽翼之下，她需要经历风雨，需要成长。于是，他开始有意地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交给她去处理。

第一次，是在一处较大的驿馆投宿时，卡布让何粥粥去与驿丞交涉，安排房间、马料，并打探一下近日官道上的消息。何粥粥明显有些紧张，但还是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她并未摆出伯爵女眷的架子，而是言语得体，甚至悄悄塞给那驿丞一小块碎银，语气温和地询问。那驿丞见多了跋扈的官员家眷，何曾见过如此客气又懂事的“贵人”，受宠若惊之下，不但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还将知道的沿途见闻，诸如哪段路不太平、近日有哪些大人物经过等，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