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卡布的定力（1/2）

官道上的日子，在车轮单调的“辚辚”声和马蹄规律的“嘚嘚”声中，一天天过去。自与那支疑似带有特殊使命的钦差车队同行以来，一种无形的压力便如影随形。对方护卫中那几道高手的气息，如同幽灵般时隐时现，始终锁定着这边，尤其是何粥粥的马车，带着审视、探究，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然而，身处这压力漩涡中心的卡布，却表现出了一种令人侧目的平静。

大部分时间，他或是独自骑在马上，目光沉静地观察着沿途的地貌、城镇与往来行人，将所见所闻与脑海中孙不二提供的帝国地理、经济信息相互印证；或是干脆进入马车，在略微颠簸的车厢内，就着车窗透入的光线，仔细阅读孙不二精心准备的京城资料——包括各大世家的谱系、朝中主要派系的脉络、近期重要的朝政动向，甚至是一些宫廷趣闻和风俗禁忌。他读得很慢，很仔细，时而提笔在纸页边缘写下寥寥数语的批注或疑问。

当孙不二得空进入他马车商议时，车厢便成了临时的战略推演室。两人压低声音，就进京后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进行反复的沙盘推演。

“若皇帝在私下召见时，直接问起粥粥姑娘的‘异状’，大人该如何应对？”孙不二捻须问道。

卡布略一沉吟，道：“避实就虚。先强调粥粥自幼体弱，得异人传授强身健体之法，故而气力异于常人，但绝非什么妖邪之术。再将话题引向北境战事，凸显其功绩与对帝国之忠诚。若陛下深究……便言其师门隐秘，我等亦不知详请，只知此法需特殊体质，常人无法修习，且修炼艰难，时有反复，以免引来不必要的觊觎。”

孙不二点头：“此乃稳妥之策。既不过度隐瞒，引发猜忌，也不全盘托出，授人以柄。关键在于度的把握。”

有时，卡布也会将何粥粥叫到自己的马车上。并非温言安慰，而是考校她近日学习的宫廷礼仪和京城势力常识。

“粥粥，若在寿宴上，有宗室女眷故意言语挑衅，试探于你，你当如何？”卡布的问题直接而略显苛刻。

何粥粥起初有些紧张，但在卡布平静目光的注视下，也渐渐稳下心神，仔细回想孙不二教导的应对之法，谨慎答道：“不失礼数，但可示弱。可言自幼长于边地，粗鄙无文，若有失礼之处，望其海涵。若对方步步紧逼……便借故离席，不予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