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山雨欲来之势（1/2）

晨雾如纱，笼罩着新月领刚刚苏醒的营寨。辕门缓缓推开，发出沉闷的吱呀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一支由十数辆大车组成的商队，在数十名护卫的簇拥下，缓缓驶出，车轮碾过碎石路面，发出规律而沉重的声响，朝着郡城方向迤逦而行。

车队看起来与往常并无不同，麻布覆盖着货箱，护卫们的穿着也半新不旧，甚至显得有些懒散。唯有细看之下，才能发现那些护卫眼神锐利，手始终不离腰间的刀柄，而那麻布之下，隐约透出的并非铁器轮廓，而是压舱的碎石。

暗处，林间的阴影里，岩石的缝隙后，无数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牢牢锁定了这支车队。空气仿佛凝固，连鸟鸣声都稀疏了许多，一种无形的杀机在寒风中悄然弥漫。

城堡主堡的指挥室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厚重的橡木桌上铺着新月领及周边区域的详细地图，代表商队的小小木偶正被卡布用一根细杆推着，缓慢移向标注为“黑石峡谷”的区域。

何粥粥坐在桌旁，双手紧紧握着卡布之前送给她的那柄镶嵌着宝石的短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手心全是湿冷的汗水，心跳快得像是要撞出胸腔。她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可能帮不上什么忙，甚至会是累赘，但她无法安心待在后方等待。每一次窗外传来不同寻常的响动，都会让她肩膀微微一颤。

“害怕了？”卡布没有回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地图上，声音却平稳地传来。

何粥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有一点。但更怕……怕因为我又有人死去。”

卡布终于转过身，走到她面前，伸手，不是握住她的手，而是轻轻拍了拍她紧握短剑的拳头，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记住，粥粥，从你来到新月领的那一刻起，你的安危就是新月领的安危。为你而战，就是为新月领的每一个人生存而战。这不是你的负担，而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的选择。”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况且，豺狼不会因为羔羊的顺从而收起利齿。他们今天可以因为你而来，明天也可以为了我们的铁矿、我们的粮食、我们脚下这片土地而来。这一仗，迟早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