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宴无好宴（1/2）

钱管事对卡布提出的“是否独家”问题似乎早有准备，脸上笑容不减，语气更加热络：“领主大人果然是明白人，一点就透。既然是合作，自然要显出诚意。我们四海商会是希望能与贵领地建立长期、稳定的独家代理关系，这样才能集中资源，全力推广嘛。”

他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这样，口说无凭。明日晌午，我在城中‘醉仙楼’设一桌便宴，请领主大人务必赏光。届时，我将备好详细的合作契约文书，咱们边吃边谈，如何？也正好让商会里几位负责具体事务的执事与大人见见面，以后合作起来也方便。”

醉仙楼是黑山郡城数一数二的豪华酒楼，在此设宴，显出了四海商会的“重视”。卡布心知这必是一场鸿门宴，但眼下局面，对方既然划下了道，自己若是不接，反倒显得怯懦，也可能彻底堵死了这条看似唯一的通路。

“钱管事盛情，卡布却之不恭。明日定当准时赴约。”卡布拱手应承下来。

回到客房，孙不二忧心忡忡：“大人，四海商会此时伸出橄榄枝，恐怕没安好心。这醉仙楼之宴，怕是宴无好宴啊。”

“我知道。”卡布眼神清明，“但这也是一个机会，至少我们能摸清他们的底线和真正意图。见招拆招吧。”

次日晌午，卡布只带了孙不二和两名最为机警的护卫前往醉仙楼。酒楼雕梁画栋，气派非凡。钱管事早已在雅间等候，身边还坐着三位衣着光鲜、眼神精明的男子，经介绍，都是四海商会负责采买、销售和契约文书的核心执事。

宴席极其丰盛，山珍海味摆满了偌大的圆桌。钱管事等人极为热情，不断举杯敬酒，口中满是恭维之词，称赞卡布年轻有为，治理领地有方，更对新月领的铁器和水泥赞不绝口，仿佛已是合作多年的亲密伙伴。

“卡布领主，您是做大事的人！这黑山郡城，就需要您这样有魄力的新人来搅动一番！”钱管事满面红光，亲自为卡布斟酒，“来，我再敬您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财源广进！”

孙不二几次想替卡布挡酒，都被卡布用眼神制止。他深知在这种场合，过于推拒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不利于周旋。卡布酒量本就不差，加之暗中运用了些许斗气化解酒力，表面上虽也面带醺然，眼神却始终保持着清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钱管事终于图穷匕见。他使了个眼色，旁边那位负责契约的执事立刻从袖中取出一卷早已备好的文书，恭敬地递到卡布面前。

“领主大人，这是我们商会拟定的合作契约草案，请您过目。”钱管事笑眯眯地说，“条件绝对优厚！我们四海商会，愿意以每把精钢刀剑五两银、每担水泥三钱银的固定价格，包销贵领地未来五年内出产的所有铁器和水泥！货款按月结算，绝不拖欠！”

孙不二在一旁听得心头一跳。这价格，听起来似乎比他们在周边小镇零散售卖要高一些，但若是放在郡城这等消费水平，尤其是对比他们之前打探到的高端铁器价格，简直是贱卖！更可怕的是“包销五年”，这意味着五年内，新月领的产品定价权和销售权将完全被四海商会掌控，一旦签下，领地的发展命脉就等于交到了别人手中。

卡布心中冷笑，果然如此。对方看准了他现在销售无门、资金紧张的困境，想用一份看似“保障稳定”的长期合同，以极低的价格将他绑定，独占新技术带来的巨大利润空间。五年之后，市场格局已定，四海商会早已赚得盆满钵满，而新月领恐怕连独立发展的能力都丧失了。

他拿起契约，假装醉眼朦胧地粗略扫了几眼，手指点着上面的数字，含糊地说道：“唔……这个价格嘛……钱管事，郡城的行情，一把好刀可不止这个数啊……还有这五年……是不是太长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