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休整待出发(1/2)

张定远站在关押屋外,亲兵从里面走出来,低头说俘虏已经咽气了。他没说话,只点了点头。那人咬舌之后没能救回来,嘴里全是血沫,一直到死都没再开口。

他转身朝医护帐走去。天刚亮,营地里的人已经开始走动。伤兵所门口有两个士兵守着,看见他来了,立刻让开。屋里有七张床,每一张床上都躺着人。他走到第一个床前,从亲兵手里接过一碗热汤,递到伤兵嘴边。那人勉强睁开眼,喝了几口,手抬不起来。

“能撑住吗?”张定远问。

“能。”那人声音很小。

他又走到下一张床前,重复动作。一碗汤,一句话。走到第五个时,那人受的是腹部刀伤,脸色发白,呼吸很浅。汤没喝完就睡过去了。最后一个是个年轻士卒,腿被打断,骨头接上了,但还不能动。

“将军……刘队副怎么样了?”

张定远看了他一眼,“呼吸稳了,能活。”

那士卒松了口气,眼角有点湿。

他走出医护帐,对等在外面的传令兵下令:“全军休整一日。治伤、补粮、修兵器。炊火照常起,轮值照常排。”

传令兵跑了出去。不到半盏茶时间,整个营地动了起来。有人抬着木板去修塌了的栅栏,有人搬出火炉开始熔铁补甲片,炊事营的锅也架上了,米香慢慢飘出来。

半个时辰后,帅帐内已摆好地图桌。张定远坐在主位,刘虎的位置空着。副将和几位队长陆续进来,站成一圈。

“南岭谷地。”张定远手指点在地图上,“就是这里。四面环山,只有一个主入口,两侧有哨岗。营地建在谷底,粮草堆在西边,火器放在东侧高坡。”

副将皱眉:“我们刚打完一场,伤亡还没清点完。这时候进山,万一中伏怎么办?”

“不上报戚帅,是因为等不了。”张定远抬头,“山本想扎根潮州,不是抢一把就走。他们已经在布防,信鸽每天飞。今天不动手,明天他们的援兵就到了。”

一名队长开口:“可刘将军不在,谁带突袭队?正面强攻风险太大。”

“赵德带。”张定远看向角落里的年轻将领,“你跟过刘虎夜袭乌礁屿,知道怎么走暗路。我给你三十人,轻装,不带重甲。从北侧密林绕过去,午时三刻动手,烧粮仓,砍旗杆,制造混乱。”

赵德站起来:“是!”

“正面由我带队。”张定远继续说,“率主力逼近大门,装作要强攻。等他们调兵回防,你们趁乱突入。两路夹击,逼他们自乱阵脚。”

副将仍犹豫:“火器呢?那边地形窄,炮不好架。”

“所以要提前埋伏。”张定远拿起另一张纸,是火器匠人连夜画的射界图,“东南隘口设三门虎蹲炮,西北坡藏十杆火铳。一旦发现敌军突围,以三声鼓为号,齐射封锁出口。”

他站起身,走到帐外。火器组的人已经在校场边上列队。三门虎蹲炮推了过来,炮管擦得发亮。他亲自检查引信,压了压火绳,又打开弹药箱看火药是否受潮。

“干燥。”火器手报告。

“宁慢三分,不抢一时。”他重复了一遍,“出发前我要看过每一门炮,每一杆铳。”

他在校场走了一圈,挨个查看装备。铠甲有没有裂痕,刀刃是不是锋利,箭矢够不够。一个新兵紧张得手抖,他停下来看了一眼,那人立刻挺直腰板。

太阳升到头顶时,他回到帅帐。地图还在桌上,笔迹清晰。他拿起笔,在南岭位置画了个圈,旁边写下一个字:破。

下午,医护帐送来消息:刘虎醒了,但说不出话,只能点头。张定远去了趟,站在床边看了很久,没叫醒他。出来时对亲兵说:“等他能坐起来,就把盔甲拿来,放床头。”

傍晚,全军集合在校场。没有喊口号,也没有战前誓师。张定远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一张纸。

他开始念名字。

“王五,阵亡于东溪村。”

“李大牛,阵亡于破庙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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