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火器改良遇瓶颈(1/2)

张定远走出校场西侧的议事棚,太阳已经偏西。他手里还攥着那支装了刺刀的火铳,指节发白。刚才各队队长已领命回去整理操典条文,士兵们的突刺动作也终于有了节奏。可他心里没底。

胜利来得太快,反而让人不安。

他直接拐向工坊,脚步没停。老陈正蹲在炉口前翻看一块烧变形的铁片,听见脚步抬头,脸上沾着灰。

“来了?”老陈问。

“试炮。”张定远把火铳靠墙放好,走到长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叠记录纸,“刺刀的事先放一放,新炮不能再拖。”

老陈站起身,拍了拍手。“火药我按你说的加了硝,昨夜配了三份,都试过燃速。但炸膛风险大,我不敢上整炮。”

“先用试筒。”张定远说,“只测承压,不打实弹。”

两人搬出一根短粗的铁管,这是专为测试火药威力做的简易炮筒,固定在木架上。老陈小心填入一份新配火药,又塞进定量铅丸,插上引信。

张定远退到三步外,挥手示意点火。

火光一闪,轰的一声,铁管炸开,碎片飞溅。守在一旁的匠人急忙抬臂挡脸,一人肩膀被划出血痕。

张定远立刻上前,蹲下检查残件。断裂口边缘发黑,内壁有细密裂纹,像蛛网一样蔓延。

他用手指蹭了蹭裂面,铁质发脆,明显是高温高压下瞬间崩解。

“不是装药多。”他说,“是铁本身扛不住。”

老陈蹲在他旁边,捡起一块碎片翻看。“这料是我亲手锻的,双层包钢,淬火也匀。可它就是撑不住猛火。”

张定远没说话,把碎片收进布袋,带回长桌。

第二轮试验换了一种火药配方,硝石比例更高。这次刚点燃就爆,试筒直接碎成几块,震倒了旁边的支架。

第三次,他们减了药量,改用旧式火药加松油助燃。结果火势蹿得快,但压力不均,炮筒扭曲变形,没能完整炸开,却更危险。

三次失败后,工坊里没人说话。匠人们默默收拾残铁,空气里全是硫磺味和焦臭。

张定远坐在长桌前,摊开图纸。破浪炮的设计图已经改过七稿,炮管加厚、尾部加固、支架带轮,每一处都是为战场实打实考虑。可现在问题不在结构,而在材料。

他盯着图纸上炮管的剖面线看了很久,忽然问:“有没有别的铁,比这个更硬?”

老陈摇头。“军器监用的就是这种熟铁,再硬就得用钢。可钢太重,铸不匀,一烧就裂。”

“木头呢?”张定远抬头,“有没有哪种木头,烧不烂?”

老陈愣住。“木头扛炮?你想多了。桦木、樟木我都试过垫圈,一炸就成灰。”

“不是当炮身。”张定远拿起炭笔,在纸上画了个套筒结构,“我是想,能不能用硬木做外层包裹,像树皮包藤条那样,给铁管加一层护?”

老陈皱眉。“木头受潮会胀,遇火会烧,战场上没法保证干燥。”

“可它能缓冲。”张定远指着断裂口,“你看这些裂纹,是从内往外炸的。说明压力集中在这儿。如果外面有一层能吸震的东西,或许就能延缓破裂。”

老陈沉默片刻。“我没见过这种做法。古谱里也没提过。”

“那就查。”张定远站起来,“你手头有没有老匠人的笔记?或者军器监的废档?”

老陈想了想,转身走进里屋,从柜底翻出一本破旧册子,封面写着《火器杂录》。他吹掉灰尘,翻开几页。

“这里有段讲‘雷震筒’,说是元时有人用铁芯木壳做炮,打一发就废,但没炸膛。”

“铁芯木壳?”张定远接过本子,看到一页草图,画着一根粗木桶,中间嵌着铁管。

“这木是什么?”

“铁力木。”老陈念出来,“产于南岭,木质极密,沉水不浮,耐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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