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矩阵核心（2/2）
他绕了很远的路，穿过一片布满危险裂缝和软化地面的区域，才勉强绕开。
然后是“静默池”。那是一个位于废墟低洼处、积蓄着黑色粘稠液体的池子。池水死寂一片，不起丝毫波澜，但玄的写轮眼却能看见，池水中蕴含着高度浓缩的、惰性化的寂灭污染能量，仅仅是靠近，就让他体内的规则污染产生共鸣般的刺痛感。池边散落着不少动物（或曾是动物）的森白骨架，显然任何活物靠近都不会有好下场。他只能贴着池边最远的距离，快速通过。
一路上，他还遭遇了几次小规模的不稳定能量涡流，如同无形的陷阱，突然出现，撕扯周围的物质和能量。幸亏写轮眼的动态视力让他提前察觉了细微的能量扰动迹象，及时躲开。
当玄按照碎片信息的指引，终于抵达目的地附近时，他已经精疲力尽，身上的伤口因为持续的活动和紧张而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绷带。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半埋在地下的、半球形的巨大金属建筑。建筑的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混合了锈迹和暗红色污染苔藓的外壳，但依然能看出其精密的几何结构和表面隐约浮现的、已经大半失效的炼金符文。建筑的一侧有一个巨大的、仿佛被暴力撕裂的破口，里面漆黑一片，不断有紊乱的、带着微弱暗红和淡蓝光泽的能量流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地泄露出来——那就是系统提到的能量泄漏点。
这里，就是炼金矩阵核心的所在。
站在破口外，玄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庞大、混乱、却又带着奇异规律感的能量场从建筑内部散发出来。那能量场中，同时混杂着精纯的寂灭气息、某种冰冷的秩序之力（类似紫焰但更古老）、以及一丝……微弱的、与琉璃心口符文同源的契约净化感？
这个矩阵，果然不简单。
玄深吸一口气，将琉璃轻轻放在破口外一处相对隐蔽的凹陷处，用匿踪斗篷的残片将她盖好。他必须自己先进去探查情况，带着昏迷的琉璃进入未知险地太不明智。
他握紧银狼直刀，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那片黑暗。
破口内部是一个极其广阔的空间，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穹顶高耸，由粗大的、闪烁着暗淡符文的金属骨架支撑。地面中央，是一个直径超过五十米的巨大圆形平台，平台表面刻画着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立体炼金矩阵，无数细密的符文线路如同活物的血管般延伸、交织，最终汇聚到平台中心一个悬浮着的、大约一人高的多棱面暗蓝色水晶上。
此刻，这个庞大的矩阵大部分区域都黯淡无光，只有少数几条主要符文线路还残留着极其微弱的能量流动，如同垂死巨人的脉搏。平台周围散落着大量腐朽的操作台、破裂的能量导管和已经化为尘埃的实验记录。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平台边缘，东倒西歪地坐着或躺着七八具身披残破白袍、早已化为枯骨的遗骸。他们的骨骼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暗蓝色，与平台中心那水晶的颜色类似，显然是在矩阵失控时被其能量反噬而死。
玄的写轮眼快速扫过整个空间。系统的警告没错，这里确实存在三个明显的能量泄漏点，分别在平台的西北、东南角和正上方穹顶的一处破损处。紊乱的能量流正是从那里溢出。除此之外，他还看到平台边缘有一些若隐若现的、残破的防御符文，虽然能量微弱，但一旦触发，不知道会引发什么。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平台中心那块暗蓝色的水晶上。那应该就是矩阵的“核心”。水晶内部，似乎封印着什么，不断有暗红色的絮状能量与淡蓝色的秩序之力相互纠缠、对抗，偶尔还会闪过一缕极其微弱的乳白色光芒。
那乳白色的光芒……玄的心跳骤然加快。和琉璃心口符文、以及之前那块契约碎片的光芒，如此相似！
难道这个矩阵，曾经也利用过“初始之树”的契约力量？或者说，它试图用契约力量来平衡或提纯寂灭能量？
这个猜测让他激动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矩阵的核心，或许真的蕴含着能够帮助琉璃，甚至帮助他们理解自身力量的关键！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地面那些残破的符文和能量导管，向着平台中心靠近。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周围能量场的扰动，仿佛这个沉睡的巨兽随时都可能被惊醒。
当他终于踏上平台，距离那暗蓝色水晶仅有十米左右时，异变发生了！
不是来自水晶，也不是来自残留的防御符文。
而是来自他怀中——那枚早已失效的商会通讯符烙印！
烙印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并且发出了一阵强烈的、有规律的震动！这震动与他踏入矩阵范围时的步伐，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
与此同时，平台中心那暗蓝色的水晶，猛地光芒大放！其内部纠缠的暗红与淡蓝能量瞬间变得狂暴起来，而那缕乳白色的光芒也骤然明亮，仿佛被强行激活！
整个地下空间开始剧烈震动！那些原本黯淡的符文线路，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逐段亮起刺眼的光芒！紊乱的能量流从三个泄漏点疯狂喷涌而出，在空中交织成危险的电网！
“该死！”玄脸色剧变，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怀中的商会通讯符烙印，本身就是一个能量信标和某种“钥匙”！他踏入矩阵核心范围，无意中激活了这个沉寂已久的炼金造物！
嗡——！！！
一声低沉而宏大的嗡鸣响彻整个空间。平台上的炼金矩阵彻底“苏醒”，无数符文如同星辰般点亮，庞大的能量开始沿着既定的、却早已破损不堪的回路疯狂运转！
那暗蓝色的水晶光芒达到，其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纹！一股混合了精纯寂灭、冰冷秩序与微弱契约之力的恐怖能量洪流，如同决堤的江河，猛地从水晶中爆发出来，向着站在平台上的玄，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避无可避！
玄的瞳孔中，倒映着那毁灭性的三色洪流。他能感觉到，这股力量的层级，远超他之前遭遇过的任何攻击！以他现在的状态，一旦被击中，必死无疑！
难道一切的努力，都要在这里，因为一个无心的错误，而化为乌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