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守陵氏的诅咒（1/2）

白璃那穿透岩层、直接传入脑海的声音，带着穿越两千年的疲惫与悲凉，仍在狭窄的通道内幽幽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孙阳和林夏的心脏。

“我们……本是骊山脚下普通的巫祭家族……”

孙阳背负着韩亮，在仅容匍匐的黑暗通道中艰难爬行，汗水、血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但白璃的话语却异常清晰，如同刻印在他的灵魂上。林夏紧随其后，压抑的抽泣声在通道内显得格外清晰。

“世代侍奉山神，沟通地脉，保佑一方安宁……”白璃的声音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带着一丝几乎不可闻的温暖，但随即被更深的寒意覆盖，“直到……那位一统天下的帝王到来。”

“他追求长生，听信方士徐福之言，欲以骊山地脉核心为鼎炉，炼制不死仙药。”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刻骨的恨意，“我族先祖拒绝了这逆天而行、必将招致大祸的妄求……我们深知，地脉乃山川之命脉，生灵之根本，强行抽取炼药，轻则地动山摇，重则生灵涂炭，乃是滔天大罪！”

“然而，拒绝……换来的不是理解，而是灭族之灾。”白璃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那平静之下，是滔天的血海和无法磨灭的痛楚，“徐福……那个道貌岸然的方士，率大军一夜之间屠尽我全族老幼！火光冲天，血流成河……我的父母、兄弟姐妹……全都……”

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哽咽，短暂的沉默中，只有两千年前那场屠杀的惨烈景象仿佛扑面而来。

“然后，他们从尸山血海中，挑出了二十个当时年纪最幼、但天生地脉感应能力最强的童男童女……其中，就包括我。”白璃的声音重新响起，却变得空洞而麻木，“徐福以邪术，将我们的三魂七魄强行抽离、打散，只留下最精纯的地脉亲和力，然后……将我们残存的灵识，如同烙印一般，打入这骊山地脉的核心，与陵墓的防御体系强行绑定。”

“他告诉我们，这是我们‘冒犯天威’的惩罚，也是我们‘赎罪’的机会。他给我们冠以‘守陵氏’之名，命我们世世代代，永守此陵，阻挡一切闯入者……直至，魂飞魄散。”

“呵……‘守陵氏’……”白璃发出一声极尽嘲讽的冷笑，“多么荣耀的称号啊！可实际上呢？我们不过是徐福长生实验中，第一批、也是最成功的‘活体能源’和‘看门狗’！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这巨大陵墓防御体系的一部分，是维持地脉能量平衡、驱动机关陷阱的‘电池’和‘程序’！”

“我们无法离开地脉笼罩的范围，否则灵识会迅速消散。我们无法违抗徐福设定的‘守护’本能，任何试图接近核心的闯入者，都会引发我们灵魂深处被强行植入的攻击指令，如同提线木偶般身不由己。我们看着一代代贪婪者闯入，死去，化为陵墓的养料……我们冷眼旁观，甚至亲手杀戮……不是因为忠诚，而是因为……我们无法反抗。”

“这两千年的‘守护’，不是使命，是酷刑！是永无止境的囚禁和奴役！所谓的‘诅咒’，根本不是我们施加给闯入者，而是徐福施加给我们这些最初的牺牲品的！”白璃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那是被压抑了千年的痛苦和愤怒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