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萧续的“遗产惊喜”与萧绎的“破鞋之喜”(1/2)
太清元年的建康城,刚入秋就飘了几场冷雨,宫里的桂花开得正盛,梁武帝却没心思赏——庐陵王萧续病重的消息,跟雨点似的往宫里递,他虽算不上多疼这个儿子,可毕竟是亲生的,心里总是多了几分记挂。
说起萧续,宫里宫外没人不晓得他的“抠”与“贪”。这位王爷别的本事没有,攒钱的能耐倒是顶呱呱。任荆州刺史那几年,别的王爷忙着修园林、养歌姬,他倒好,天天盯着府里的账本,连厨房多买了半斤肉都要盘问半天;地方官给他送的礼,不管是金银珠宝还是绫罗绸缎,他照单全收,收完了就锁进库房,连自家王妃想拿块布料做件新衣裳,都得跟他磨上半个月嘴皮子。有人私下里说,萧续的库房比宫里的还满,这话梁武帝也曾听过一两句,可没亲眼见着,总觉得是旁人夸张,直到萧续临终前派中录事参军谢宣融送来那箱东西。
那天谢宣融抱着个沉甸甸的锦盒进殿,膝盖刚沾着地,就把盒子打开了——里面的金银器亮得晃眼,金簪子、银酒壶、玉柄的如意,满满当当堆了一盒子,数下来竟有一千多件。梁武帝这辈子见惯了珍宝,可看着这么多东西从儿子府里送来,还是愣了半天,手指摩挲着一只银碗,顺口就问:“就这些?他府里没别的了?”
谢宣融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陛下这话问得有意思,嘴上却恭恭敬敬地回话:“王爷临终前特意交代,这些是他多年积攒的‘薄礼’,还说府里只剩些日常用度的物件,再没这般贵重的了。”这话半真半假,谁都知道萧续的库房里肯定还有存货,可他哪敢戳破,只能顺着王爷的意思说。梁武帝点点头,没再追问,可眼神里那点惊讶,早把“没想到这儿子这么有钱”的心思露得明明白白——毕竟萧续平日里总装出一副节俭模样,连朝服都穿洗得发白的,谁能想到背地里攒了这么大家底。
这边梁武帝还在对着金银器琢磨,荆州那边的湘东王萧绎,已经闹出了个大笑话。萧绎跟萧续的仇,说起来也不算多大——当年萧绎任荆州刺史时,曾因为私自动用了府里的一笔官银,被萧续抓了把柄。萧续这人别的不行,记仇倒是厉害,转头就把这事捅到了宫里,害得萧绎被梁武帝骂了一顿,还罚了三个月俸禄。打那以后,兄弟俩就断了来往,萧绎每次提起萧续,都得咬着牙骂两句“小气鬼”“告密精”。
那天萧绎正在府里看画,手下人匆匆来报“庐陵王薨了”,他手里的画笔“啪”地掉在宣纸上,墨汁晕开一大片,可他半点不在意,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嘴里还念叨着“可算走了”。这一跳不要紧,脚上的丝履没跟上动作,“撕拉”一声裂了道大口子,鞋尖的玉饰也掉在了地上。旁边的侍从吓得赶紧去捡鞋子,劝他“王爷您慢些,当心摔着”,萧绎却笑得合不拢嘴,光着一只脚在屋里转了两圈,还吩咐人“快,备酒!我要好好喝两杯”——那模样,活像憋了好几年的气终于顺了,连鞋子破了都觉得是天大的喜事。
这事后来传到了建康,宫里人私下里都当笑话讲。有老太监说:“当年湘东王跟庐陵王怄气,连过年都不肯互相拜贺,现在庐陵王走了,他倒高兴得鞋都踩破了,这兄弟情分,也太凉薄了点。”可萧绎才不管这些,他只觉得少了个处处跟自己作对的人,往后在荆州的日子,总算能清净些了。
其实萧续也不是天生就这么贪婪。他小时候在兄弟里不算受宠,梁武帝更偏爱太子萧纲,连带着其他皇子也比他受重视。他心里总憋着股劲,想攒点钱、抓点权,好让父皇多看自己两眼,可没想到越攒越贪,最后连兄弟情分都抛到了脑后。临终前送金银器给梁武帝,一半是想让父皇念着自己的好,一半也是怕这些钱落进别人手里——可惜他到死都没明白,比起满箱的金银,梁武帝更想要的,是个不贪财、能办事的儿子。
而萧绎呢,他高兴的也不只是少了个仇人。萧续一死,荆州地界上能跟他抗衡的王爷又少了一个,他心里那点小算盘早就打得噼啪响。只是他没料到,自己这双踩破的鞋子,后来竟成了宫里人调侃的话柄,连梁武帝偶尔提起,都只能苦笑着说“萧绎这孩子,倒也还是性情中人”。
这场围绕着“贪婪”与“仇怨”的闹剧,就这么随着萧续的去世暂告一段落。可谁都知道,梁朝宗室里的这些小心思、小矛盾,就像埋在地下的火种,总有一天会烧起来——只是当时的梁武帝,还沉浸在儿子留下的金银器带来的惊讶里,没心思去想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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