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乱世劫起 师徒孽缘(1/2)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自那位清冷如谪仙的顾清先生踏入柳府,转眼已是三月。
这三个月,对幽砚而言,如同一场漫长而真实的幻梦。她顶着“柳清烟”的身份,过着话本中描述的生活。每日清晨,她都会准时前往父亲特意为顾清辟出的、位于府邸东侧竹林旁的“静心斋”书轩,聆听授课。
起初,她心中充满了别扭与警惕。眼前的顾清,容貌、声音、乃至一些细微的小动作,都与她心心念念的忘川使君谢珩别无二致。她时刻提醒自己,这是情魔制造的陷阱,是虚假的梦境,绝不可沉溺。
然而,日复一日的相处,那份由皮相带来的冲击,渐渐被另一种更复杂、更难以抗拒的情愫所渗透、替代。
顾清的才学,确实如柳侍郎所言,渊博如海。他讲授诗文,并非照本宣科,而是引经据典,信手拈来,将枯燥的文字化作一幅幅生动的画卷,一个个动人的故事。他讲解经义,见解独到,常能发前人未发之声,令幽砚这个对学问其实并无太大兴趣的“冒牌小姐”,也时常听得入了迷。
他抚琴时,指尖流淌出的音符,清越空灵,仿佛能涤荡人心尘埃,让她暂时忘却身处梦境的烦忧。他作画时,泼墨挥毫,笔下山水如有神韵,那份专注与从容,与谢珩处理忘川公务时的沉静姿态,隐隐重叠。
更重要的是他那份看似疏离,实则无处不在的“关照”。
他会在她走神望着窗外飞鸟时,轻轻敲击桌面,声音清冷地唤回她的注意力:“小姐,心不在焉,何以明理?”
会在她因写不好毛笔字而气馁,将宣纸揉成一团时,不动声色地递过一张新的,并执起她的手,亲自示范执笔运腕的力道。那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手背,带来一阵战栗,而他身上那股清冽如雪松的气息萦绕鼻尖,让她心跳骤然失序,脸颊绯红,几乎握不住笔。
会在她偶尔提起某些新奇想法(源自忘川的见闻)时,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里,会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谢珩看她胡闹时的、带着些许无奈与纵容的微光。
这一切,都与话本中那位外表清冷、内心却对唯一的女弟子逐渐产生特殊情愫的“师尊”形象,完美契合。幽砚明知是假,明知是魔,可那颗在忘川便已悄悄埋下、连自己都未曾清晰认知的种子,却在这精心编织的温床里,不受控制地破土、发芽、悄然滋长。
她开始期待每日的书轩授课,开始在意他对自己课业的评价,开始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一句平淡的话语而心绪起伏。她看着他与谢珩一模一样的脸,那份在现实中不敢宣之于口、甚至不敢仔细思量的隐秘依赖与憧憬,在这个可以肆意投射的梦境里,被无限放大,渐渐模糊了真实与虚幻的边界。她越来越像真正的“柳清烟”,对这位清冷俊美的师尊,生出了一种混合着敬畏、依赖、以及少女怀春般羞涩的、不容于世俗的倾慕。
然而,梦境的甜美,终究是为了酝酿极致的苦涩。话本中第一个重大的转折点,如期而至。
这一日,天色阴沉得可怕,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城头,连风都带着一股不祥的躁动。起初只是街面上有些混乱的传言,说是边境战事不利,有溃兵成了流寇,正往这边流窜。柳侍郎还宽慰家人,说城池坚固,守军足以应对。
但到了午后,情况急转直下。城外隐约传来了喊杀声和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府邸内开始骚动,下人们惊慌失措地奔跑。柳侍郎脸色铁青,匆忙披上官服,欲前往府衙探听消息,并组织家丁护卫。
他刚走到前院,沉重的撞门声便如同擂鼓般轰然响起!伴随着蛮横的吼叫和兵器撞击声!
“土匪破城了!快跑啊——!”不知是谁凄厉地喊了一声,整个柳府瞬间陷入了彻底的恐慌与混乱。
幽砚(柳清烟)被云霓死死拉着,躲在内院的房间里,听着外面传来的厮杀声、惨叫声、物品破碎声,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这远比话本上的文字描述要恐怖千百倍!浓烈的血腥气甚至顺着门缝飘了进来。
“砰——!”房门被粗暴地踹开,几个手持染血钢刀、面目狰狞的彪形大汉冲了进来,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暴戾的光芒。
“哟!这里还藏着两个小美人儿!”为首那土匪一眼就看到了缩在角落、如同受惊小鹿般的幽砚和云霓,淫笑着逼近。
“小姐快跑!”云霓尖叫一声,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想拦住土匪,却被一刀劈倒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她浅碧色的衣裙。
“云霓——!”幽砚失声痛哭,巨大的恐惧和悲痛攫住了她。
那土匪头子狞笑着朝幽砚伸出手:“小美人儿,跟爷走吧,保你吃香喝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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