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穷人的仰望（2/2）

自动感应门的风拂过他微敞的领口，隐约可见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青铜纹路。

穿职业套裙的导购瞳孔骤然收缩，香奈儿五号的气息裹着温热呼吸扑面而来。

她猩红的指甲搭上李一的小臂，丝质衬衫下的柔软若有若无地蹭过他的皮肤：

先生可算来对地方了！

发梢扫过他下颌时，精心打理的卷发间闪过钻石发卡的冷光。

转眼三部镶着蓝宝石边框的手机被天鹅绒托盘托出，展柜射灯在陶瓷背板上折射出星辰般的光芒。

这款典藏版采用航天级钛合金机身，全球限量99台......

导购的声音甜得发腻，指尖划过手机背面的手工珐琅彩绘，

光是这个敦煌飞天图案，就由三位非遗大师耗时半年完成。

她刻意俯身展示深v领口，耳坠的碎钻几乎要碰到李一的西装翻领。

李一的目光扫过展柜里流转着冷光的手机，鸵鸟皮西装下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青铜罗盘。

导购吐出的航天级钛合金非遗珐琅等词汇在耳畔盘旋，他却只盯着价签末尾跳动的零——

在这个用金钱丈量价值的世界里，最贵的，便是最好的。

就它了。

他的声音混着空调冷气砸在天鹅绒托盘上，食指同时点向两部售价最昂贵的机型，

两部打包。

记忆突然翻涌，年幼时攥着破旧按键机躲在巷口，看富家子弟炫耀翻盖手机的画面，与眼前流光溢彩的奢侈品重叠成同一种炽热。

导购的珍珠耳钉剧烈晃动，香奈儿套裙下的胸脯剧烈起伏。

这种全球限量款手机，整个季度的销量都屈指可数，此刻竟在眼前人手中如普通商品般被收入囊中。

她故意让发丝扫过李一发烫的脖颈，猩红指甲将烫金名片塞进他西装内袋：

帅哥，等我下班......

尾音拖着诱人的颤音，口红印在他耳畔留下暧昧的温度。

赤焰在李一肩头炸起尾巴，琉璃般的眼睛警惕地盯着那抹艳红，而店外的霓虹，正将少年得志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李一将两部镶着蓝宝石边框的手机随意塞进鸵鸟皮西装口袋，金属机身碰撞出清脆声响。

导购倚在雕花门框上，精心涂抹的烈焰红唇抿成直线，钻石耳坠随着她跺脚的动作剧烈摇晃，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

自动门闭合的瞬间，赤焰探出脑袋冲她龇了龇牙，小爪子拍打着主人发烫的胸口。

霓虹在摩天楼的玻璃幕墙上流淌成河，李一仰头望着头顶巨大的全息广告，西装革履的精英们行色匆匆从他身边掠过，

带起的风掀起他微敞的衬衫领口。

记忆突然翻涌——二十年前蜷缩在孤儿院的破屋里，他隔着沾满水汽的窗户，看着远处的灯火辉煌如同遥不可及的梦。

此刻指尖触到口袋里的青铜罗盘，冰凉的纹路提醒着他这不是幻觉。

他信步走向步行街，橱窗里的高定礼服、珠宝店闪烁的钻石，都成了陪衬。

当他随意甩出黑卡结账时，店员们惊愕的表情，让那些在冷眼中度过的岁月都化作了夜风。

赤焰蹲在他肩头，琉璃般的眼睛映着满城繁华，李一突然轻笑出声——

今夜的都市，终于不再是穷人只能仰望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