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自辩清白(2/2)

田臧脸上肌肉扭曲,唾沫横飞:“大王!诸位同僚!末将已查明!此人假借巡查城防、转运粮秣之名,在铚县西北老鸦岭深处,秘密囤积巨量硝石硫磺!更招募亡命工匠,行踪诡秘!其心叵测!此等军国禁物,若非图谋不轨,私蓄甲兵,秘造凶器,意欲何为?!请大王明鉴!将此獠拿下,严加拷问!”

“图谋不轨!”

“私蓄甲兵!”

“秘造凶器!”

田臧的指控如同点燃了火药桶,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那些依附庄贾、田臧的新贵们如同闻到了血腥的鬣狗,纷纷鼓噪起来:

“竟有此事?!”

“难怪行踪诡秘!”

“大王!此乃大逆!当严惩不贷!”

“赵参谋!你还有何话说?!”

质问、呵斥、怀疑的目光如同冰雹般砸向赵戈。

庄贾垂着眼帘,嘴角却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

陈胜高踞王座,面无表情,眼神却锐利如刀,死死锁住赵戈,等待着他的反应。

风暴中心,赵戈依旧静立。

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田臧那足以将人钉死在耻辱柱上的指控,落在他身上,仿佛只是拂过顽石的微风。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田臧那双因激动和怨毒而赤红的眼睛,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

“田将军所言硝石硫磺,可是指臣在铚县为加固城防、安置流民所备之物?”

“正是!”田臧咆哮道,“囤积深山,行踪诡秘!非奸即盗!”

“哦?”赵戈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那细微的弧度与其说是笑意,不如说是一种洞悉荒谬的淡然,“田将军久居陈郡繁华之地,怕是忘了铚县地处西北山隅,初冬时节,山深林密,湿冷异常,蛇虫鼠蚁横行。臣奉王命巡查,见戍守士卒与安置流民冻馁交加,伤病者众,更受虫鼠滋扰之苦,寝食难安。”

他语速平缓,如同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硝石研磨成粉,混入草木灰,置于陶罐,遇水可生热,虽不及炭火,亦能稍驱湿寒,为士卒流民夜间御寒取暖,此其一也。硫磺燃烧,烟气浓烈刺鼻,最克蛇虫鼠蚁,臣命人以此熏燎营地帐篷、粮仓角落,以保人畜粮秣无虞,此其二也。”

”此等微末之物,不过是为大王体恤士卒、安定地方之旨意稍尽绵薄,何来‘巨量’囤积?何来‘军国禁物’之说?至于田将军所言‘秘密招募亡命工匠’…”

赵戈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殿内那些新归附,自称“将军”、“豪杰”的面孔,声音依旧平静。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铚县新附,百废待兴,城防加固需石匠木工,疏通水道需河工,打造农具需铁匠。臣依大王‘安抚地方’之命,招募流民中有一技之长者,以工代赈,使其有食可糊口,有业可安身,免其沦为流寇,滋扰地方,此乃稳固根基之举。”

“所募皆是本分匠人,登记造册,名册亦在县丞周显处备查。何来‘亡命’?又何来‘行踪诡秘’?莫非田将军以为,为大王效力、安定地方的匠人,都该是藏头露尾的‘亡命之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