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那袋金贵的冻饺子(1/2)

腊月十八,天色依旧阴沉,细密的小雪粒子从凌晨起就窸窸窣窣地下个不停,给靠山屯的屋顶、柴垛和老槐树的枯枝又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白。屯子中央那口老井的井台边,比往日更加热闹了些。天气越冷,井口冒出的白气就越浓,仿佛一个永不疲倦的大蒸笼,也成了屯里消息集散的最佳地点。

快嘴李婶提着水桶,踩着冻得硬邦邦的雪地,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井边时,王婆子和另外两个媳妇已经在那里了,正一边等着打水,一边缩着脖子,揣着袖子,低声说得热火朝天。

“看见没?昨儿个下午,苏茉莉又往赵团长那空院子去了!”王婆子声音沙哑,带着一种窥见秘密的兴奋,浑浊的眼睛在雪光里闪着精光,“就在院门外头站着,站了好一会儿呢!那眼神,望眼欲穿哟!”

“可不咋地!”旁边一个瘦高个媳妇立刻接口,她是屯西头老张家的,消息也灵通,“赵团长这才走了两天吧?这就惦记上了?啧啧,到底是年轻姑娘,脸皮薄心思重,离了男人就跟丢了魂似的!”

李婶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她把水桶往井台边一放,加入讨论:“哎呀,你们才知道啊?我早就看出来了!昨儿个在村部,我就看她魂不守舍的,跟她说话都慢半拍!要我说啊,这赵团长不在,她就像那没了主心骨的藤蔓,蔫儿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另一个稍微年长些、面相敦厚的媳妇犹豫着开口,“小年轻正处对象,刚分开,惦记点也正常……我瞧着茉莉那孩子挺稳重的,不像那轻浮的。”

“稳重?那是以前!”李婶撇撇嘴,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几分酸溜溜的意味,“以前是咱屯里一枝花,端着架子呢!现在攀上赵团长这高枝儿了,心思可不就活泛了?你们是没看见,前天晚上赵团长去她家吃杀猪菜,苏老蔫喝多了,拉着赵团长的手,一口一个‘振国’、‘放心’,那意思,跟定亲了没啥两样!这有了指望,还能跟以前一样?”

王婆子连连点头,瘪着嘴:“就是!这还没过门呢,就恨不得天天黏糊在一块儿!赵团长那样的人物,能整天围着她个乡下丫头转?我看啊,悬!等赵团长见识了外面大城市文工团那些水灵灵的姑娘,还能不能看得上她,还两说呢!”

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唾沫横飞,仿佛已经预见了苏茉莉被抛弃的凄惨未来。井台边弥漫着一股混合着嫉妒、揣测和些许恶意的气息。

就在这时,苏茉莉的身影出现在了井台不远处的小路上。她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看样子分量不轻,她走得有些吃力,脚步却异常沉稳。她今天依旧穿着那身军绿色棉袄,围巾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井台边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像被突然掐断了电源。李婶、王婆子几人脸上瞬间闪过尴尬和一丝慌乱,纷纷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看着井口,或者整理自己的水桶绳索。

茉莉仿佛没有看见她们,也没有听见刚才那些刺耳的闲话。她的目光平静地掠过井台,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朝着村部大院的方向走去。那沉甸甸的布袋在她手中微微晃动着。

直到她的身影走远了,井台边才重新活络起来。

“看见她手里那袋子没?”李婶压低声音,眼神却死死盯着茉莉远去的背影,“鼓鼓囊囊的,装的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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