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海晏潮生，心澜暗涌（2/2）

爱丽丝坐在了望塔下剥橘子，橘瓣的甜香飘到甲板上时，恰好看见林宇把削好的木簪塞进天玲手里。天玲的手指颤了颤，木簪上雕刻的海浪纹蹭过掌心，她抬头时正对上洛雨望过来的目光，那目光里有海浪拍岸的汹涌，也有退潮后礁石的沉默。洛雨忽然抓起地上的麻绳往船尾走，麻绳拖过甲板的声响，像谁在数着漏走的沙粒。

暮色漫上来时，天玲在船舷边练习水系魔法。她试着凝聚水球，水球却总在成形的瞬间炸开，溅得林宇满身水花。洛雨抱着晒干的渔网经过，忽然扬手撒出网来，那些银色的网眼在空中织成半圆，恰好接住了天玲失控的水团。林宇伸手去扶被网绳缠住的天玲，却发现洛雨的渔网在两人脚边织成了心形的结。

“当年我学魔法时，可比你笨多了。”爱丽丝把烤好的鱼递过来，天玲咬了一口，忽然尝到鱼腹里塞着的柠檬片。这是林宇喜欢的口味，她偷偷抬眼，看见洛雨正把自己碗里的柠檬挑给林宇，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像被烫到般缩回手。篝火噼啪作响，把三人的影子投在船帆上，时而交叠，时而分开，像一群说不出心事的鱼。

夜深时，林宇被甲板上的响动惊醒。天玲正蹲在船边，把一块发光的海晶石扔进海里。那些幽蓝的光点在她指尖明灭，像极了昨夜水元素攻击时，她护在洛雨身前的魔法盾。洛雨就站在桅杆后，手里攥着块没刻完的木牌，上面已经能看出是天玲擅长的风系符文。

“海晶石能引鱼群，也能引水怪。”林宇的声音惊得两人同时转身，天玲手里的石子“咚”地落进海里，洛雨慌忙把木牌藏进袖中。月光在三人之间织成薄纱，林宇忽然发现天玲的睫毛上沾着泪光，洛雨的指节被木牌硌出了红痕，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句“夜里凉”。

天玲裹紧披风时，闻到了上面淡淡的松木味——那是林宇的味道。洛雨看着林宇转身时腰间晃动的玉佩，忽然想起这是自己在精灵森林给他求的平安符。爱丽丝站在舵轮旁，看着三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像三条试图相触又不敢靠近的鱼。她轻轻转动舵轮，船身划出的浪花里，藏着只有岁月才懂的叹息。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洛雨终于把木牌刻完了。她趁林宇和天玲检查补给时，把木牌塞进了林宇的行囊。转身时撞见天玲放在他口袋里的手帕，上面绣着的海浪纹里，藏着极小的“玲”字。两人对视的瞬间，远处忽然传来海鸥的叫声，天玲慌忙把林宇的口袋按好，洛雨握紧了藏在身后的木牌，指腹蹭过那些凹凸的符文。

爱丽丝数着桅杆上的绳结，数到第七个时，看见林宇发现了手帕和木牌。他捏着那块刻满风符的木牌，又展开绣着海浪的手帕，忽然抬头望向舱内。天玲正假装整理魔法书，书页却拿倒了；洛雨低头擦拭长剑，剑刃倒映出她通红的眼眶。朝阳从海平面跳出来的瞬间，林宇忽然把木牌和手帕放进贴身的口袋，指尖在布料上按了按，像是在确认什么。

“前面就是迷雾岛了。”爱丽丝站在船头，看着远处翻涌的白雾。天玲的魔法杖开始发烫，洛雨握紧了剑柄，林宇的手搭在舵轮上，指尖还残留着木牌的温度。三人的影子在晨光里终于重叠在一起，爱丽丝望着那团被海风吹得微微晃动的影子，忽然笑着叹了口气——年轻真好啊，连藏在心底的喜欢，都像雾里的花，明明怕被看见，又忍不住要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