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旧药箱里的光阴(1/2)

陈默在整理老宅阁楼时,发现了一个积满灰尘的樟木药箱。箱子上了锁,铜锁柄被岁月磨得发亮,锁孔周围刻着一圈模糊的缠枝纹——是曾祖父的笔迹。他想起奶奶说过,曾祖父走街串巷行医时,就背着这个箱子,里面装着听诊器、瓷药瓶,还有那本翻烂了的《陈氏医案》。

“找着钥匙了!”刘伟举着个锈迹斑斑的铜钥匙跑上来,裤腿沾着阁楼的蛛网,“在太奶奶梳妆台的抽屉缝里卡着,差点没看见。”

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轻响,像打开了某个尘封的开关。一股混合着樟脑、艾草和陈旧纸张的气味涌出来,陈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惊得阁楼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药箱分三层。最上层摆着个白瓷药钵,钵底刻着“民国二十三年”,边缘磕掉了一小块,里面还残留着暗绿色的药渣,凑近闻,能嗅到淡淡的薄荷与黄连的苦涩。旁边躺着把银质药勺,勺柄缠着暗红色的丝线,线结处还坠着颗小小的玛瑙珠,想来是曾祖母怕他出诊时药勺滑落特意系的。

“这是什么?”刘伟指着中层一个铜制听诊器,喇叭形的听头锈成了青绿色,橡胶管却意外地还保持着弹性。他试着把听头按在自己胸口,屏息凝神,仿佛能听见八十多年前曾祖父听诊时的呼吸声。

最下层的暗格里,藏着本牛皮封面的本子,正是《陈氏医案》。纸页泛黄发脆,边角卷得像波浪,墨迹却依旧清晰。陈默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是曾祖父年轻时的照片:穿着长衫,背着药箱站在老槐树下,眼神清亮,嘴角带着笑意,身后的牌匾写着“陈记药铺”四个大字。

“你看这个病例!”刘伟指着其中一页,字迹工整如印刷,“民国二十五年,治张姓孩童,高热不退,用的是‘青蒿鳖甲汤’,后面还画了幅小图,是孩子退烧后笑出两颗小虎牙的样子。”

陈默凑近看,果然在药方下方有个简笔画,笔触稚嫩却生动。再往后翻,夹着张泛黄的处方笺,抬头印着“城西陈记药铺”,右下角盖着枚红色的方印,印泥早已氧化成深褐色。处方上的字迹有些潦草,想来是深夜急诊时写的,药名旁还用小字标注:“夜诊,患儿母泣求,减收药费半文。”

“这里还有封信!”陈默从本子里抽出张折叠的信笺,是用毛笔写的,收信人是“吾妻”。曾祖父在信里说:“今日往山区诊病,遇暴雪阻路,宿于山神庙。见庙中孤儿,遂将药箱中过半药材相赠,归时恐晚,勿念。箱中藏有野山枣,乃山路所摘,味甘,可腌制成脯。”信纸边缘沾着点泥土,仿佛还带着当年山神庙的寒气。

药箱角落里,塞着个小小的布包,解开一看,是十几颗干瘪的野山枣,果然如信中所说。刘伟拿起一颗凑近看,枣核上竟还刻着个“安”字,想必是曾祖父怕妻子担心,特意刻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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