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暗流再起（2/2）

通讯接通的瞬间，墨衡的脸出现在光屏上。他还是那副老学究样，灰布袍，山羊胡，背景是间堆满古籍的书房，桌上还放着半杯凉透的茶。

“小友，看来仲裁庭的日子不好过啊。”墨衡没寒暄，直接开门见山，“‘时狱’那帮家伙，把咱们之前的见面当成‘证据’递上去了吧？”

苏牧心里一沉：“前辈怎么知道？”

“我在‘时序管理者’的‘边缘观测网’里有几个朋友。”墨衡呷了口凉茶，眉头皱了皱，“他们说，‘时狱’指控你跟我接触是‘违规关联’，理由是‘遗世庭院’曾协助统合体规避仲裁庭监管——这罪名扣得，跟小孩过家家似的，漏洞百出。”

苏牧松了口气：“仲裁庭没采信，但追加了限制条款……”

“我知道。”墨衡放下茶杯，声音沉了点，“那条款是‘时狱’用来捆你手脚的。他们怕你查‘归零’，所以想切断你和所有知情者的联系。但你记住，‘遗世庭院’从不做违规的事，我们记录‘归零’的传闻，只是为了——”

“为了知道它啥时候来，怎么防。”苏牧接话，这是墨衡之前跟他说过的。

墨衡笑了：“算你没白跟我聊天。现在的情况是，仲裁庭虽然护着你，但也信了‘时狱’的部分说辞，觉得你‘风险高’。这时候你要是硬闯‘禁忌区’，他们真可能撤了你的庇护。”

“那我该怎么办？”苏牧急了，“‘归零’的事不能拖啊！”

“别急。”墨衡指了指桌上的古籍，“我给你指条‘曲线救国’的路——研究那些‘触碰规则底层而亡’的文明。‘时狱’想启动‘归零’，必然要借助某个‘绝对概念’的载体，就像穆里亚人用‘永恒能源塔’捅穿地脉一样。你从这些文明的失败里，能看出‘绝对概念’的共同弱点：它们都需要‘强行稳定’某个变量，而宇宙的缓冲机制最怕‘强行稳定’。”

苏牧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归零’的触发条件，可能跟‘强行稳定某个绝对概念’有关？”

“八九不离十。”墨衡点头，“比如‘时狱’想搞的‘绝对秩序’，就得把所有‘变量’（比如你的‘时序刻印’）都‘固定’成‘标准件’，这个过程本身就是对宇宙缓冲机制的‘强行冲击’。你只要找到能‘软化’或‘分散’这种冲击的方法，就能延缓甚至阻止‘归零’。”

“可我怎么找这种方法？”

“用你的‘变量’能力。”墨衡说，“你不是能观测‘可能线’吗？试着模拟‘时狱’启动‘归零’的过程，在‘可能线’里找那个‘冲击最弱’的节点——那就是突破口。”

通讯挂断前，墨衡又补了一句：“记住，别直接提‘归零’‘永恒核心’，跟仲裁庭的人聊这些，就是授人以柄。就说你在研究‘文明存续与规则缓冲的关系’，他们爱信不信。”

二、书老的身份：仲裁庭里的“播种人”

苏牧捏着观察令，脑子里回想着墨衡的话，突然意识到书老的出现不是巧合——那老头根本就是在帮他“破局”。

他试着用“变量视角”扫过图书馆的隐秘层面。这是书老提过的“图书馆不止一层”的暗示。集中精神后，他果然“看”到了另一层空间：这里的书架不是漂浮的，而是扎根在“时间断层”里，光团的颜色更深，像浸了墨；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味，跟书老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在断层空间的中央，书老正跟一个光影对话。那光影穿着金白长袍，面容跟衡律有七分像，却更显苍老——是仲裁庭首席顾问“知老人”，一个只在传说里出现的角色。

“如此暗示，是否过于冒险？”衡律的光影问，声音里带着顾虑，“他现在被条款捆着，万一被仲裁庭发现我们私下接触……”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知老人——也就是书老——捻着胡须笑，“此子身系‘归零’变数，若因‘时狱’的条款畏手畏脚，才是真的完了。几句暗示而已，没指名道姓提‘归零’，不算违规。能不能开窍，看他自己的悟性。”

衡律的光影沉默片刻，微微颔首：“但愿他别辜负这份‘运气’。”

“运气是靠自己挣的。”知老人望向苏牧所在的方向，目光像能穿透层层空间，“种子已经撒下去了，能不能在‘时狱’的风暴里扎根，长成能扛事的树，就看他自己了。”

苏牧猛地回神，发现自己还坐在阅览区，脚底下的时间线不知何时稳了下来，亮得跟条小银河似的。他低头看了看观察令，令牌的温度刚好，不凉不烫，像是在说“路是你自个儿选的，走吧”。

三、“变量”的新用法：在规则缝隙里找光

接下来的几天，苏牧彻底沉进了“文明规则史”的资料堆里。他不再纠结“主动”“被动”的字眼，而是借着“研究文明存续与规则缓冲”的名义，光明正大地调阅那些“消亡文明”的记录。

他发现，所有因“绝对概念”灭亡的文明，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在“强行稳定”某个变量时，都忽略了“变量的关联性”——比如穆里亚人只想着用能源塔稳定“文明延续”，却没考虑地脉时间和地表时间的关联，结果两层时间线一打架，直接崩了。

“关联性……”苏牧摸着下巴琢磨，突然想到自个儿的“变量”能力——他能让不同的时间线“碰”一下，不就能测出“关联性”的强弱吗？

他试着用刻印连接穆里亚文明的两条“可能线”：一条是“建塔灭族”，一条是“停塔续存”。当他让两条线短暂重叠时，清晰的“关联点”浮现了：塔基深度超过500公里时，地脉时间的流速会从“滞后地表时间3%”突然变成“超前地表时间12%”——这12%的“流速差”就是崩塌的导火索。

“原来如此！”苏牧兴奋得差点跳起来，“‘绝对概念’的崩溃，往往源于某个被忽略的‘关联变量’突然失控！”

如果把“归零”比作穆里亚的“能源塔”，那“时狱”想强行植入的“绝对秩序”，肯定也有类似的“关联变量”。只要找到这个变量，就能像给塔基减深度一样，让“归零”的冲击弱下来！

他立刻开始排查已知的“关联变量”：时序刻印的“变量本质”、生命古树的“生机缓冲”、万界数据统合体的“信息熵”……突然，他想起青帝说的“生命源泉”和“永恒之柱”——“永恒核心”会不会就是那个“关联变量”？

如果“永恒核心”是“绝对秩序”的载体，那它的“关联变量”可能是“生命本身的多样性”——就像穆里亚人忽略了“地脉与地表的关联”，如果“时狱”忽略了“生命多样性与绝对秩序的关联”，强行启动“归零”，一样会崩。

这个念头让苏牧心跳加速。他终于摸到了点“归零”的门道——不是硬扛，是找“关联变量”的弱点，用“多样性”对冲“绝对秩序”！

他赶紧把这个发现记在观察令的私密空间里（这功能是衡律之前提过的，用来存“非禁忌”的个人笔记），然后深吸口气，望向图书馆外——那里是无尽的时间长河，暗流在看不见的地方翻涌，可他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慌了。

书老的种子，墨衡的指点，还有他自个儿在规则缝隙里刨出的线索，像一盏盏小灯，虽不亮堂，却足够照亮脚下的路。

“时狱”想捆他的手脚，仲裁庭想管他的方向，可他苏牧，偏要在这些规矩的缝儿里，走出自己的路。

毕竟，变量之所以叫变量，就是因为——他不会按“标准答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