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遗府暂歇 魇影来袭（1/2）

星舟在石岳精湛的操控下，于狂暴的石傀围攻中艰难穿行，终于抵达了玄璜长老推算出的那处古修士遗迹。那是一座半嵌入一块巨大星辰核心化石中的石殿，殿门早已坍塌，只留下一个幽深的洞口，洞口边缘铭刻着早已黯淡模糊的古老符文，隐隐构成一个残破的防御阵势。

众人迅速弃舟入内。石殿内部比想象中宽阔，穹顶有微弱的荧光苔藓提供照明，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岁月的气息。殿内陈设简单，仅有一些石床、石桌，大多已风化严重。中央有一座小小的祭坛，坛上供奉着一柄断裂的石剑，剑身布满裂纹，却依旧散发着一股宁折不弯的凛然剑意。

“此地阵法虽残，核心犹存，或可激发，暂避一时。”玄璜长老快速检查着祭坛和周围的阵基，取出数枚散发着纯净星光的灵石，开始着手修复激活残阵。

白虹、云芷等人则警惕地守在洞口附近，星骸更是放出神识，密切监控着外界石傀的动向。那些石傀追至洞口附近，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所阻，只能在外围咆哮撞击，暗红色的光芒在灰雾中明灭不定，暂时无法突破。

宁采臣没有参与布防，他的注意力被那柄断裂的石剑以及祭坛后方墙壁上的一些模糊刻痕所吸引。他走近祭坛，能感受到石剑中蕴含的那股虽死犹战的决绝意志，与太初玉魄隐隐共鸣。他伸出手，轻轻拂去墙壁上的积尘，露出了更多以指力刻画的古老文字与图案。

文字并非当今流通的仙文，更加古老晦涩，但其中蕴含的精神意念，却能被高层次修士所理解。图案则描绘着一些场景：有修士引动周天星辰布下大阵，有般的巨影在星海中咆哮，有世界在黑暗中沉沦，也有微小的光点前赴后继地冲向巨大的黑暗……

太初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她看不懂文字，但那些图案中的线条走向，以及残留其上极淡的情感印记，却在她心中勾勒出一幅悲壮的画卷。

“父亲，”太初指着那描绘无数光点冲向黑暗的图案，小声道，“这些亮亮的‘线’，和我的‘线’有点像，但是……它们都断了，断的时候，很伤心，也很……不后悔。”

宁采臣默默感悟，结合太初玉魄传来的悸动，他大致明白了这些刻痕的含义。这是一位或者说一群上一纪元的古修士，在最终决战前于此暂歇时留下的。他们明知前路是堪比“虚无之魇”的恐怖存在，是十死无生的结局，却依旧义无反顾，只为了给后人，给新的纪元，留下一线生机与警示。那柄断裂的石剑，或许就是其中某位剑修的遗物，剑断，意不绝。

“宁道友，可有发现？”玄璜长老初步激活了残阵，一层微弱但坚韧的星光护罩笼罩了洞口，暂时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归墟气息，也让殿内压力骤减。

宁采臣将墙壁刻痕的大意转述，众人闻言，皆肃然起敬。跨越纪元的牺牲与守护，让在场每一位修士都感同身受。

“前辈之风，山高水长。”白虹对着墙壁刻痕与那柄断剑，郑重行了一礼。

众人借此机会，纷纷吞服丹药，打坐调息，恢复连日来的消耗。石岳检查星舟损伤，苏雨则为之前战斗中受了些轻伤的影风治疗。

然而，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约莫半个时辰后，守在洞口的星骸突然低喝：“不对劲！外面的石傀……安静下来了！”

众人立刻警觉。只见洞口外，那些原本疯狂攻击屏障的石傀，此刻竟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僵立在原地，眼中的暗红火焰微弱得几乎熄灭。一种比石傀咆哮更令人心悸的死寂，笼罩了这片区域。灰色的雾气变得更加浓郁，缓缓流动，仿佛有了生命。

太初猛地抓住宁采臣的衣袖，小脸紧绷，指着洞外：“父亲，外面……来了一个‘大家伙’！它的‘线’……好黑，好乱，像一团打结的黑蛇，它在……吃那些石头上红色的‘线’！”

仿佛为了印证太初的话，洞口那层星光护罩猛地剧烈波动起来，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一只完全由浓郁灰雾与扭曲阴影构成的巨大利爪，无声无息地按在了护罩之上！利爪所触之处，星光迅速黯淡，护罩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如同瓷器碎裂般的纹路！

一股冰冷、死寂、充满了湮灭一切存在意义的恐怖意志，如同潮水般透过护罩，渗透进来！这股意志并非针对肉身，而是直接侵蚀道心与神魂，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自我怀疑、万物皆虚的绝望感！

“是‘虚无之魇’的直属意志投影！或者说，是其衍生出的‘魇兽’！”玄璜长老脸色剧变，手中罗盘疯狂转动，“它被之前的战斗和此地残留的古修气息吸引过来了！此獠无形无质，常规攻击效果甚微，专毁道心！”

话音未落，那阴影利爪再次发力！

咔嚓！

星光护罩终于支撑不住，轰然破碎！浓郁的灰雾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石殿！灰雾过处，石殿内的岩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色彩，变得灰败、脆弱，仿佛经历了万载风化！那祭坛上的断剑发出一声悲鸣，剑意被压制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