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他要我死,才能活这天下(2/2)

他抽出腰间玉牌拍在案上:“重启兵解炉,三日内备齐三百死士精血。”老判官浑身剧震,却不敢多问,连滚带爬退下时,撞翻了案角的茶盏,热茶泼在“心鼎血印”上,晕开一片暗红,像极了苏锦言心口的血印。

第三日正午的阳光透过窗纸漏进来时,苏锦言睫毛动了动。

药奴端着药碗进来时,她正望着梁上的蛛网——那是她用指甲在榻边刻下的第三道痕。

药碗里的苦腥气漫开时,她垂眸扫过碗底泛蓝的药渣,喉间泛起熟悉的灼烧感——噬灵散,专克残余药感的毒。

她接过药碗时,指尖擦过药奴手腕的旧疤,那是她上月替他治烫伤时留下的,此刻却像根鞭子抽在她心上。

“姑娘,趁热喝。”药奴声音发闷。

苏锦言望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青奴生前总说这小子爱掉眼泪。

她垂眼饮尽,却在吞咽刹那,舌尖轻轻抵上颚,藏在齿间的归元膏顺着津液滑入舌根经络——这是她用指甲抠下床头木刺,混着前日药奴送来的参汤熬了半夜的,药汁黏在齿缝里时,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当夜雷阵雨来得急。

苏锦言佯装翻身,右手探入褥底——那里藏着半根从乌金针匣里拆下的细针,针尾还沾着她前日咬舌尖时的血。

闪电劈亮窗棂的刹那,她在掌心画出锁龙逆枢图,血珠顺着掌纹蜿蜒,像条蓄势待发的蛇。

窗外惊雷炸响,她望着窗纸上晃动的守卫影子,听见自己喉咙里溢出半声笑——阵虽中断,但她活着,就是阵眼。

而真正的反杀,从来不在台上,而在人心溃堤之时。

更鼓敲过五下时,西阁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苏锦言闭了闭眼,将掌心的血图按在玄铁扣上,血腥味在齿间漫开。

她知道,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