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她吞下的不是毒,是千年的枷锁(2/2)
银针震颤如蝶翼,将毒素逼进奇经八脉的循环里,绕着心脏打旋,却始终不碰脏腑分毫。
沈小将军搬了条长凳坐在擂台边,独臂按在腰间佩刀上。
他每日寅时三刻准时送来新换的粗布巾,布巾上结着的黑血结晶一日比一日多。
第七日清晨,他蹲在台下数星星,看见苏锦言窗纸上映着的影子——她正用银针在自己手腕上挑出最后一丝毒晶,血珠顺着腕骨滴进瓷瓶,“叮咚”声比更漏还清晰。
黄昏时分,晚霞把擂台染成金红色。
苏锦言踩着最后一缕日光登台,素白裙角沾着几点黑渍,是这七日排出的毒血。
她举起七只拇指大的青瓷瓶,黑晶在瓶底闪着幽光:“这就是从我体内逼出的腐骨散原毒。
你们说延寿逆天,可若没有医者敢尝毒、敢试险,天下苍生岂非只能听命于病魔?“
钟博士扶着案几站起来,手指抖得握不住瓶身。
他用银匙挑出一点黑晶,放进自己配的“验毒丹”里——丹丸“滋啦”一声冒起青烟,正是腐骨散的特征。
他突然“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此女,乃真医也!”
太医院首席医正的胡子抖成一团。
他摸了摸腰间的“御赐医牌”,又看了看苏锦言发间晃动的银针,突然摘下乌纱帽,跟着跪了下去。
百名医者一个接一个跪下,衣摆扫起的灰尘在夕阳里跳舞,像极了当年她跪在祠堂里受罚时,香灰飘落的样子。
宫墙那边传来“咔”的一声,是皇帝摔了茶盏。
赵公公举着黄绫诏书跑过来时,靴子踩得砖块直响:“陛下有旨!
赐’济世令‘一面,巡行天下医馆,凡阻挠者,以欺君论处!“
苏锦言接过那面鎏金令旗,突然感到鬓角一凉。
她摸了摸发梢,两缕雪白的发丝缠在指尖——这七日控毒,到底还是折了寿数。
她望向人群里的萧无衍,他正穿过人海走来,玄铁虎符撞在腰间发出清响。
可她的目光突然被擂台角落的阴影吸引——那里有半枚泥印,像是某种机关的痕迹。
夜风卷起她的裙角,吹得令旗“哗哗”作响。
次日子时三刻的钟声还在云端沉睡,她却望着太医院方向,听见地底传来隐约的流水声——那是地窖井口特有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