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说我勾引王爷,我让她当众吐毒血(2/2)

林氏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双手撑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还想挣扎着辩解,嘴唇翕动:“胡言乱语!那是宫中赐下的‘养心丸’,专为调理我这旧疾所制,怎会含毒?你一个市井药师,也敢污蔑御药?”

话未说完,腹中又是一阵剧烈翻搅,如同万千钢针由内而外刺穿五脏六腑。

她喉头一甜,猛地俯身——

又是一大口暗红黑血喷出,溅落在祖宗牌位前的蒲团上,那血中浮沉的腐絮竟微微蠕动,似活物般缠绕成团。

腥臭之气扑鼻而来,几名近旁的婢女当场干呕,踉跄后退。

赵掌柜眉头紧锁,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轻轻探入血迹。

须臾,银针尖端泛起幽蓝微光。

“果然。”他抬头,目光如炬,“乌头碱残留无疑。更可怕的是,这毒性已被人为提纯改良,较寻常野乌头猛烈十倍不止。若非长期服用,绝不会积累至此。”

他缓缓转向林氏,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夫人常年主持苏府药务,采买、炮制、分发皆由您亲掌。如此剧毒之物,您当真不知其来源?还是……有意为之?”

林氏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惧,随即化作癫狂般的冷笑:“我是不知!我是被人蒙蔽!是东宫……是太子身边那位张公公亲自送来密令,说老夫人年迈昏聩,需以‘清神散’稳其心志,我才依方配药……我不过是个执行之人!”

她声嘶力竭,像是要把这些年压在心头的秘密尽数吐出,可每一个字出口,体内便如遭重锤击打。

她的脸色由惨白转为铁青,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混着血沫顺着嘴角滑落。

就在此时,门外脚步声起。

灰雪纷飞中,一道玄色身影踏阶而入,袍角带雪,气势如渊。

萧无衍缓步迈进正堂,身后秦九紧随,手按刀柄,目光冷扫全场。

他并未穿王府官服,仍是一袭使节素袍,可那一身久居上位的威压,却让整个大堂瞬间噤若寒蝉。

“本使奉旨彻查‘城南疫毒案’。”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凿入人心,“三日前,城南贫民窟爆发怪疫,患者初现神志不清、幻视谵语,继而呕血暴毙。经仁济堂与太医院联合验尸,死者肝肾尽毁,血液呈絮状凝结——与方才林夫人所吐之血,成分一致。”

他目光如刃,扫过诸位族老:“疫区所用‘避瘟散’,经查,出自苏府药库调拨。而主理药务者——正是林氏。”

堂上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苏家竟牵涉疫案?”

“若是故意散毒……那就是谋逆啊!”

“难怪今日突然发难,怕是想借惩处庶女转移视线!”

萧无衍不再多言,只冷冷抛下一句:“《大夏律》明载:凡私制、传播剧毒之物,致百姓染疫者,不论身份,一律斩首抄家,族人连坐。若再有包庇隐瞒者——同罪论处。”

话音落地,满堂鸦雀无声。

几位原本跃跃欲试要将苏锦言定罪的族老,此刻纷纷低头垂目,不敢与他对视。

他们不是蠢人,自然明白,一旦被扣上“纵毒殃民”的帽子,别说家法,朝廷铁律就能让他们全族陪葬。

林氏瘫坐在地,眼神涣散,口中仍在喃喃:“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听命行事……太子说,只要控制老夫人神志,苏家便可为他所用……药方是他改的……剂量也是他定的……我只是个棋子……”

她声音越来越弱,忽然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咯咯怪响,随即整个人向前一扑——

“哇——!”

一大口漆黑如墨的血喷涌而出,带着浓烈腐臭,直洒在摊开的族谱之上!

那血竟缓缓爬动,似有生命般沿着黄绢族谱的纹路蔓延,将“苏氏一门”四字染得斑驳狰狞。

林氏双眼翻白,四肢抽搐数息,终是头一歪,昏死过去。

死寂。

唯有炭盆里的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一张张惊骇失色的脸。

苏锦言立于廊下,风雪拂面,她却恍若未觉。

指尖悄然抚过袖中那枚铜铃,铃身微颤,仿佛回应着她心底深处的杀意。

她望着那被毒血玷污的族谱,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寒的笑意。

前世,林氏用“淫奔”之名将她沉塘,毁她清白,夺她药经;

今生,她以一剂“清心露”,引出深藏十年的毒网,反手便将对方钉死在宗庙之前。

但这还不够。

这一口毒血,不只是揭了林氏的皮——更是撕开了东宫的面。

她早知“养心丸”有异,早在重生之初便悄悄收集残渣化验,确认其中含有乌头代谢物。

但她一直隐忍不发,只为等一个时机——一个能让毒源顺藤摸瓜、直指权力核心的契机。

如今,线索已现,棋局已开。

而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庶女。

她是执针者,是布毒人,更是这场风暴的源头。

风雪渐歇,阳光破云而出,斜斜照进大堂,落在那口黑血之上,竟折射出诡异的紫芒。

赵掌柜盯着那光,瞳孔微缩,低声道:“这毒性……已非人间应有。”

而廊下的苏锦言,终于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她的背影纤细却挺直,宛如一株生于寒崖的雪莲,不动声色,却已悄然绽出杀机。

殿内炭火噼啪,萧无衍负手而立,目送那素衣女子步入门槛。

他凝视她良久,眸光深不见底:

“你早知道东宫涉毒?”

她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