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要我签生死状,我让他立军令状(2/2)
她睁开眼,眸光如刃。
“引蛊汤,再服一盏。”
萧无衍靠在软榻上,脸色青白,额角冷汗涔涔。
他咬牙接过小蝉递来的药碗,仰头饮尽。
苦腥之味直冲喉头,腹中如烈火焚烧,督脉处似有万千蚁噬,缓缓向上攀爬。
苏锦言凝神静气,指尖轻捻针尾,缓缓施以逆旋之法。
七根银针依次微颤,牵动丝线,铜铃轻晃——忽地,第一声铃响!
“叮——”
清越如裂帛,划破死寂。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接连响起,节奏越来越急,直至第七铃骤然长鸣,声震屋瓦!
“啊——!”萧无衍猛然弓身,脊背高高隆起,冷汗如雨而下,双目暴睁,瞳孔几近失焦。
他死死抓住榻沿,指节发白,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嘶吼。
苏锦言出手如电,银镊已夹住一物——那是一条细如发丝、通体赤红的虫子,正扭曲挣扎,周身泛着诡异红光,仿佛体内燃着不灭之火。
她眼疾手快,将蛊虫投入早已备好的雪莲汁玉瓶中。
虫身一触汁液,顿时发出“嗤”的一声轻响,红光骤敛,蜷缩成团,再不动弹。
秦九一直守在门外,此刻推门而入,一眼看见玉瓶中的蛊虫,瞳孔骤缩,声音都变了调:“赤焰蛊……这……这是宫中禁物!先帝亲令,此蛊只存三枚,尽数封于皇室秘库,由内侍监掌钥!谁敢私传?!”
苏锦言不语,只将玉瓶轻轻置于案上,目光冷冽如霜。
萧无衍喘息未定,冷汗浸透中衣,却已恢复清明。
他缓缓坐起,目光扫过铜铃、银针、药盏,最终落在苏锦言脸上。
那一瞬,他
她不怕他死,只怕他不信。
“秦九。”他声音沙哑,却字字如铁,“封锁药房,任何人不得进出。去把孙太医提来,就现在。”
“是!”秦九抱拳退下,身影如夜鹰般掠出。
不过半刻,孙太医被押至,披头散发,面如死灰。
他一见那玉瓶中的赤焰蛊,双腿一软,扑通跪地:“这……这不可能!此蛊只存于秘库,钥匙由陛下亲掌!谁……谁能取出?!”
萧无衍冷冷俯视:“你为我诊治半月,日日奉药。可记得那‘安神汤’中,有一味‘朱砂引’?”
孙太医颤抖点头:“是……是皇后娘娘亲赐的药引,说能宁心定志……”
“宁心?”苏锦言冷笑,取出一包残渣,“这朱砂引中混有‘迷心粉’与‘蛊引子’,长期服用,可诱体内潜伏之毒觉醒。你身为太医,竟辨不出此等低劣手段?”
孙太医浑身剧颤,冷汗直流:“我……我只知奉命行事!那药引由皇后宫人亲手送来,我岂敢查验?!”
萧无衍眸光骤冷,如刀锋直刺:“有人借你之手,在我茶中下引子。你说,是皇后,还是——陛下?”
“咚!”孙太医叩首在地,声音颤抖到几乎听不清:“是……是东宫令史……奉命行事……说……说战王久不归朝,心怀不轨,须以蛊控之,削其兵权……”
屋内死寂。
连烛火都仿佛凝固。
苏锦言缓缓闭眼,指尖抚过铜铃边缘,冰凉触感如蛇缠心。
东宫……太子党。
她早知这蛊毒不简单,却未料竟牵连至此。
萧无衍被下蛊,非为私怨,而是朝堂之争的开端。
太子欲削藩,先废将帅,手段阴毒,布局深远。
可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她悄然取出母亲遗书残页,摊于灯下。
泛黄纸页上,一行小字如血刻:“赤焰者,焚心之蛊,唯先皇后旧部知其解法。若现于世,必有旧人覆灭之兆。”
她指尖轻颤。
先皇后旧部……母亲曾是先皇后身边药侍,因知太多秘密,被老夫人设计陷害,沉塘而亡。
可若赤焰蛊唯有旧部能解,那当年母亲之死,真的只是家族内斗吗?
还是……有人要灭口?
更深人静,窗外忽有轻响。
她警觉抬头,只见一道黑影掠过檐角,一张密笺从窗缝悄然塞入。
她接过展开,字迹潦草却清晰——秦九密报:林氏疯癫中再吐真言,“换药密旨”实为东宫伪造,借皇后之名,行削藩之实。
她缓缓合上书册,指尖用力,几乎掐入掌心。
原来娘的死,不只是为了控老夫人……更是为了掩护一个更大的局。
而她重生归来,竟一头撞进了这滔天漩涡的中心。
她抬眼望向窗外,残雪未消,月色如霜。
可她知道,风暴,才刚刚开始。
就在此时,远处苏府方向,一道火光忽地冲天而起——似是祠堂方向。
紧接着,小蝉慌张推门而入,脸色惨白:“小姐……府里来人说,林氏在祠堂……清醒了片刻,哭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