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烧了我的药园,我让她赔了整座山(2/2)
无脂粉气,无药腥味,唯有一股清冽纯净的气息直透肺腑,连呼吸都为之一畅。
赵掌柜瞳孔骤缩。
这不是市面上那些掺了麝香、朱砂、牛髓冒充的“天山雪脂”,更非靠浓香掩臭的庸品。
此香入鼻即化甘露,经三息仍不散,反在鼻端愈显澄明——这是真正以珍稀灵草萃取精华才能有的“本源之香”。
他猛地抬眼:“你……当真用的是雪莲原株?”
“三年心血所育,仅得六朵。”苏锦言声音平静,却像刀锋划过夜色,“其中一朵,炼成了这瓶凝露膏。”
赵掌柜倒吸一口凉气。
雪莲生长极难,百年难遇,寻常药师终其一生也未必见过真品。
而她一个被禁足的庶女,竟能培育出成品?
若非亲眼所见、亲鼻所嗅,他绝不会信。
但他信了。
因为他知道,这种香气骗不了人。
它只属于天地钟秀之所生,绝非人力伪造可成。
“三百两?”他低声道,“我给你五百。”
苏锦言眉梢微动,却不接话。
赵掌柜苦笑:“你不必试探我。仁济堂开在京中最繁华的朱雀坊,顾客皆是官眷贵妾。她们不怕贵,只怕无效。若这膏真能三日见效——不,只需七日显效,便值千金。”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明日我就送两盒去礼部尚书夫人府上。她是当今贵妃姑母,最重养颜之道。若她满意,整个京城贵妇圈都会为你疯抢。”
“我要的不只是银子。”苏锦言终于开口,指尖轻轻敲了敲地图上的红圈,“我要西山荒坡十年承租权。批文下来前,所有垦荒费用由你垫付,收益五五分成。若失败,我赔你十倍药资。”
空气凝滞了一瞬。
赵掌柜怔住,随即大笑:“好!好一个狠心的姑娘!别人求我都怕担风险,你倒反过来让我先出钱!可……”他笑声戛然而止,眼中精光闪动,“我答应了!”
两人击掌为誓,无声落定。
五日后。
消息如野火燎原。
礼部尚书夫人原本因面生斑驳被夫君冷落多日,用了半盒凝露膏后,肤若凝脂,眼角细纹竟淡去大半。
她惊为神物,连夜遣人重金求购。
随后刑部侍郎家夫人、大理寺卿嫡妹相继试用,无不惊叹效果惊人。
短短数日,“凝露膏”三字已在贵妇私宴中传得神乎其神,甚至有传言称其内含“驻颜秘方”,乃前朝御医失传之技。
赵掌柜趁势联合三位相熟药商,凑足两千两白银,向户部递交垦荒申请,并附上详尽地形图与药材种植规划。
文书上赫然写着:“苏氏遗孤苏锦言,奉母志守灵脉,愿开荒植药,济世救人。”
批文下达之日,春阳破云。
苏锦言立于西山焦土之上,黑发随风轻扬。
远处,两名官差正将刻着“官许垦植·仁济联营”的界碑深深插入灰烬之中。
铁锹翻动的声音回荡在山谷,像是大地复苏的第一声心跳。
老陶头拄着拐杖站在她身后,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
这片地,曾是旧苏家坟山所在,也是当年主母林氏逼迫苏母自缢后强行废弃之地。
如今,朝廷正式收回产权,交予民间承租——意味着苏家再无名义染指此地,哪怕一寸泥土。
复仇的第一步,踏出了。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抚过腰间一枚青铜小铃——那是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掌心的遗物,铃身斑驳,却隐隐透出一丝温润灵性。
风掠过残灰,卷起几片未燃尽的草屑,拂过她脸颊,恍惚间,似有低语在耳畔响起:
“言儿……根不死,药不断……你要活着。”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已无悲喜,唯有一片凛冽清明。
“陶伯。”她转身,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却重如雷霆,“明日开始,雇二十个壮工,清整土地。这一片——”她抬手指向曾经药圃的核心区域,唇角勾起一抹冷意,“我要种满‘断肠草’。”
老陶头一震:“小姐,那可是剧毒之物!稍有不慎便会……”
“所以我才要种。”她淡淡道,“世人只知它杀人于无形,却不知它亦可解百毒、通经络、疗奇症。只要掌握剂量,便是良药。”
她望着远处尚存余烬的土地,眸光幽深。
那些烧我家园的人,那些夺我母命的人,那些以为我永远只能跪地求饶的人——
你们以为一把火烧尽了一切?
错了。
我失去的,要用十倍的烈焰讨回来。
而你们梦里惊醒时听见的风声,不过是断肠草抽芽的轻响。
——是送给睡不安稳之人,最好的安神药。
就在此时,小蝉气喘吁吁地从山下奔来,手中紧攥一封烫金请帖,脸色发白。
“小姐……苏府来了人,说是三日后设‘玉蝶含烟赏梅宴’,邀您……务必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