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言默相契(2/2)

言默台的相契岩在这时亮得温润,岩上的古图旁浮出箴言:“言无默定,则浮;默无言引,则滞。言默相契,方得其意。”滩后的“语默泉”突然涌流,泉水一半是“言契露”,能让言语带着默的定,却不失灵动;一半是“默应泉”,能让沉默透着言的引,却不失沉静。泉水流过处,逐言石的乱语有了默的定,守默石的沉默有了言的引,像古琴:弦音是言,弦静是默,音为情而发,静为情而蓄,才成了动心的曲。

年长的言默族(他的光纹一半是流动的语符,一半是沉静的虚空,语符落在虚空的边缘,不越界;虚空托着语符的底,不塌陷,像幅书法,墨是言,白是默,墨借白显骨,白借墨传神,缺了哪样都不成帖)递给林默一枚“言默印”,印内一半是简洁的语符,一半是含应的虚空,语符的尾连着虚空的边,虚空的底托着语符的根,“你们让我们懂了,言不是没遮的泻(得有默的定收着,才言而有意),默不是全封的闭(得有言的引透着,才默而有应)——言是默的声,默是言的息,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意。”

言默印落在存在之花旁,化作“言默纹”,与有无纹、本末纹、生灭纹、动静纹、明暗纹、显隐纹交织,光网突然有了声息的韵:言纹是意的显,默纹是意的藏,显显藏藏,才成了意的流转;言纹是行的导,默纹是行的思,导与思相随,才成了行的清醒。沈翊望着存在之花,花瓣上的光既有言的明(那是意的传达),也有默的沉(那是意的沉淀),忽然懂了:琥珀的砺是言的打磨与默的坚守相契,曦光的醒是言的行动与默的觉知相印,圆融的融是言的显与默的藏相合,而言默纹,是让所有意既有清晰的传达,又有深邃的沉淀,不流于浮言,不困于涩默的度。

“原来存在,不是只有‘言’的显,也不是只有‘默’的藏,是‘言明其志,默深其意’的合一。”林默望着舷窗外,言境的语不再浮泛,带着默的定;默境的静不再沉郁,透着言的引,像场入心的谈,说的句里有听的默,听的默里有说的意,不聒噪,不晦涩。

共生号驶离言默滩时,言默域的声息有了节奏,言得有意,默得有应,像首流动的诗,说的部分见真意,默的部分见余韵。船首的探测仪轻轻颤了一下,前方的星域里,取与舍在交替,取时带着舍的明,舍时含着取的智——那或许是“取与舍”的相济,或许是“得与失”的相生。

沈翊看着新亮起的光轨,轻声道:“下一站,该看看‘取’与‘舍’,是怎么相济的了。”

言默域最后一缕光落在船尾,像一句余韵:“言承默,默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