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藤牵岁月传薪火 境暖人间永是春(1/2)
又是十年清明,融境坪的雨依旧软得裹着桂香——只是当年攥着海螺壳问“怎么挑籽”的小芽,如今已站在藤架下,身后跟着两个半大孩子:一个是当年孙爷爷提过的小石头,另一个是她的亲弟弟小穗,手里捧着新缝的养护本,封皮上“融境坪忆愿果记”七个字,像极了当年阿禾姐的笔迹。
藤架比二十年前更粗壮,枝丫间垂着的育苗盆,是小芽照着阿禾姐的样子做的;盆边蜷着的“绒团儿”,是绒球的曾孙,尾巴扫过土面时,七八只小穗鼠正叼着松针铺在盆沿,和当年老穗鼠的模样分毫不差。小芽倒出青花罐里的种子,黑亮的籽裹着干桂叶——这是去年霜降时,她带着小石头和小穗一起裹的,罐柜里的青花罐已排到了第二十四个,像两排缀满岁月的星子,最旧的那只罐身上,还留着小星当年磕的浅痕。
“沉在水底的是好籽,浮着的捡出来。”小芽的声音温软,和十年前小星教她时一模一样。小石头攥着那只传了三十年的海螺壳,壳上的浅纹被摸得发亮,里面的碎芽还是小汐月三十年前塞的,风一吹就响:“芽姐,孙爷爷当年也是这么教阿禾奶奶的吗?”小芽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养护本,纸页脆得小心翻,夹着的那片深褐色桂瓣,正是孙爷爷当年留下的第一片:“你看,这是孙爷爷教阿禾奶奶画的种子图,我现在教你,就像当年他们教我一样。”
不远处,小星正帮着炎生搭新藤架,架杆还是桂树枝,只是如今削枝丫的活,交给了已能独当一面的小穗;灶间飘出的桂花果干茶香,比三十年前更浓,小汐月正指导着邻居家的姑娘封罐,窗沿的玻璃罐已堆到了屋顶,最新的那只标签是小石头写的,歪歪扭扭的“第二十年果干”,像极了二十年前小芽的字迹。
不过五日,苗尖顶破了土,嫩绿的芽绕着海螺壳爬——小石头每天都来数,数得比当年小芽还认真:“芽姐,今天长了一寸!”芒种牵藤时,小芽带着两个孩子把腐熟的桂叶埋得深些,嘴里念着阿禾姐当年的话:“深点根才牢,就像日子,扎了根才稳。”
夏至开花那天,淡粉的花瓣裹着桂香漫满坪,藤架的光带突然亮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亮。光里叠着三十年的画面:孙爷爷教阿禾埋种,阿禾教小星搭架,小星教小芽挑籽,如今小芽教小石头和小穗铺松针;还有每一年的霜降封罐、秋分摘果、冬至煮粥,连绒球追小穗鼠、小汐月晒果干的模样,都清清楚楚映在光里,暖得人眼眶发潮。
秋分摘果时,忆愿果把藤架压得弯了腰,红得像燃着的小灯笼。小石头踩着小芽当年用过的小凳摘果,小穗举着竹篮在下面接,熟透的果子掉下来,小穗鼠的崽子们抢着叼到阿禾脚边——阿禾鬓角已染霜,却仍坐在老石凳上,手里捧着孙爷爷留下的那本最老的养护本,笑得温和:“你看,这藤架的根,早扎进融境坪的土里,扎进咱们心里了。”
霜降藏种那日,小芽带着小石头和小穗把新剥的种子裹进干桂叶,放进第二十五个青花罐。罐子里的“沙沙”声,和二十四个旧罐的声音叠在一起,像一首唱了四十年的歌。小石头踮着脚贴标签,字比第一次工整了些:“第二十年种子,小石头、小穗一起裹”;小汐月把新晒的果干装进玻璃罐,标签上写着“第二十年果干,小石头帮晒”,贴在去年那罐旁边,灶间的香漫出了门,飘得满坪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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