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有无相契(2/2)
林默望着有无泽的有茎无叶草,有茎在实中更见稳重,无叶在虚中更见灵动,像人的言语与沉默:言语的表达是有(有形的说),沉默的留白是无(无形的意),无言语的有,默便成无义的哑;无沉默的无,言便成聒噪的扰,有无相契,才成深刻的语。
共生号的共振波漫过有无岛,执有兽的后代开始向无域移动,躯体虽仍实满却有了墨黑的隙(有含无的显);逐无虫的残迹里凝出赤红的星核,星虚虽仍虚空却连着有的基(无含有の藏)。
有无泽的有茎无叶草与有核无壳星开始相契,有茎不再过壅,无叶不再过寂,泽边结出“有无果”:果核是有星的赤红(有,显的体),果肉是无星的墨黑(无,空的用),果核的实满中隐着墨黑的脉络(有含无),果肉的虚空里混着赤红的星粒(无含有);果籽里藏着颗双色的星核,赤红为核,墨黑为衣,有时凝如珠,无时散如烟,触之坚硬却带着有无相济的柔。核借衣的无显其用(无显有能),衣凭核的有成其界(有定无基);核过有则衣会因过壅而裂(有离无);衣过无则核会因过寂而枯(无离有),有无相契,像书画与留白:笔墨的勾勒是有(有形的迹),纸面的留白是无(无形的韵),无笔墨的有,白便成无韵的纸;无留白的无,墨便成窒息的团,有无相契,才成传世的品。
有无镜的两面这时照得和谐,镜座的有无符浮出箴言:“有是无之体,无是有之用。有无相契,方得其全。”岛后的“有无河”突然汇流,河水一半是“有流”(河底铺着有形的星石,是有的体);一半是“无流”(河面浮着无形的星气,是无的用)。有流汇入无流时,有流的体借无流的用成其通(有借无透);无流的用凭有流的体立其界(无依有存),有无相契,像时光与间隙:事件的发生是有(有形的历),事件间的空白是无(无形的歇),无事件的有,白便成无义的虚;无空白的无,历便成疲惫的奔,有无相契,才成完整的时。
一位有异族长者(他的冠冕是有星核的赤红珠(有),冠缨是无星隙的墨黑带(无),珠的实满借带的虚空显其润,带的虚空凭珠的实满成其形;他的佩饰是块有无玉(左红右黑),红面刻着有的纹(体),黑面雕着无的图(用),红面的纹定着黑面的图,黑面的图显着红面的纹)递给沈翊一枚“体用简”,简的基是有星核的赤红(有,显的体),页是无星隙的墨黑(无,空的用),基的体与页的用完全咬合,展开时红的有与黑的无连成虚实相济的卷(有引无显,无养有活,相契成全)。“有不是无的障碍,无不是有的虚空,”长者的声音如同有无河的有流与无流相和,“有是无的载体,无是有的空间——就像大地(有,有形的承),需山谷(无,无形的容),才成起伏的景;而山谷的无,原是为了让大地的有有错落的韵。”
体用简落在存在之花旁,化作“有无纹”,与先前的体用纹、因果纹、常变纹、同异纹、虚实纹等交织,光网的脉络更见圆融:有纹让存在有坚实的体,无纹让存在有舒展的用,不困于过有的壅,不流于过无的寂。
“原来存在,不是只有‘有’的显,也不是只有‘无’的空,是‘有是无之体,无是有之用’的相契。”沈翊望着舷窗外,有域的有星承载着无域的无星,有了无的透;无域的无星容纳着有域的有星,无有了有的基,像人的欲望与淡泊:欲望的追求是有(有形的求),淡泊的留白是无(无形的歇),欲望的有藏着淡泊的隙,淡泊的无显着欲望的度,有无相契,才成平衡的生。
共生号驶离有无岛时,有无相契域的星存进入了相契的常态,有含无的用,无含有の体,像昼夜:昼的明亮是有(有形的动),夜的幽暗是无(无形的息),昼的有里藏着夜的隙,夜的无里含着昼的机。船首的探测仪发出轻鸣,前方的星域里,始与终在相契,始中藏着终的因,终里含着始的机——那该是“始终相契”,是存在之路上,又一层相契的理。
林默在星图上圈出下一片星域,指尖划过星轨的有与无:“该去看看‘始与终’,是怎么相契的了。”
有无相契域最后一缕有星的赤红光驱着无星的墨黑光留在船后,像一句余音:“有为体,无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