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同异相生(2/2)

相生峡的同纹石与异脉水开始相生,石不再一味同,水不再一味异,峡边长出“同异藤”:藤的主干是同(粗细均匀,为藤立骨),藤的分枝是异(曲直参差,为藤展姿),同过盛时主干会催分枝,让共通的骨借各别的姿显其灵(异彰同);异过盛时分枝会绕主干,让各别的姿借共通的骨凝其神(同凝异),像学与派:学说是同(儒学、道学皆为求知,有共通的旨),学派是异(程朱理学、陆王心学,有各别的解),无学说之同则派成了无本的妄,无学派之异则学成了无进的固,基与彩相生,才成思想的丰。

同异镜的两仪这时亮得通透,古画旁浮出箴言:“同者异之基,异者同之彩。同异相生,方得其趣。”坪后的“同异湖”突然漾波,湖水一半是“同波”(浪纹统一,如铺展的缎,是同的象);一半是“异澜”(浪势参差,如跳跃的珠,是异的形)。湖水交汇处,同波的纹牵着异澜的势,异澜的势映着同波的纹,基与彩相生,同与异相生,像乐与曲:乐律是同(宫商角徵羽,有共通的律),曲调是异(《高山》《流水》,有各别的情),无乐律之同则曲成了无章的噪,无曲调之异则乐成了无韵的单,基与彩相生,才成乐章的美。

一位同异族长者(他的衣料一半是含异痕的同纹,一半是含同基的异影)递给沈翊一枚“同异符”,符的正面是连贯的统一纹(基的象),符的背面是零散的殊态影(彩的形)。“你们让我们懂了,同不是灭异的僵(得有异的彩,才同成其丰),异不是弃同的散(得有同的基,才异成其立)——同是异的根基,异是同的绽放,同无异则板,异无同则乱。”

同异符落在存在之花旁,化作“相生纹”,与先前的相续纹、相生纹(原因果章的)、相显纹等交织,光网的意蕴愈发丰沛:同纹让存在有立的基,异纹让存在有展的彩,不困于过同的僵,不流于过异的散。

“原来存在,不是只有‘同’的基,也不是只有‘异’的彩,是‘同载异,异显同’的相生。”沈翊望着舷窗外,同原的均质光托着异泽的殊态影,基有了彩;异泽的殊态影映着同原的均质光,彩有了基,像技与艺:技法是同(绘画、书法皆需运笔,有共通的法),艺术是异(油画重彩、水墨重意,有各别的境),无技法之同则艺成了无基的幻,无艺术之异则技成了无魂的匠,基与彩相生,才成创作的妙。

共生号驶离同异坪时,同异域的星存有了相生的常态,同有异的彩,异有同的基,像理与情:理性是同(逻辑推演有共通的则),情感是异(喜怒哀乐有各别的感),无理之同则情成了无控的狂,无情之异则理成了无温的冷,基与彩相生,才成人性的全。船首的探测仪轻鸣,前方的星域里,动与静在相济,动中藏着静的稳,静中浮着动的力——那该是“动静相济”,是存在之路上,又一层相契的理。

林默在星图上标出下一站,轻声道:“该去看看‘动与静’,是怎么相济的了。”

同异域最后一缕同纹缠着异影的末端落在船尾,像一句余韵:“同载异,异显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