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始终相循(续)(2/2)
林默望着循环峡的始芽终花树,今年的花正落,明年的芽已在土里蓄力,像书的卷与开:开卷是始(初见的文字,有探索的形),卷末是终(掩卷的余韵,有收束的质),开卷时的好奇藏着卷末的感悟(始孕终);卷末的回味引着新的开卷(终引始),无开之始,卷便成废纸;无卷之终,开便成乱翻,始终相循,才成阅读的趣。
共生号的共振波漫过始终洲,纯始虫的分裂开始有了节律,新生的幼虫会为成虫腾出空间(始含终的度);纯终兽消散的星尘里,种子纷纷发芽,新的生命带着旧的记忆生长(终含始的机)。
循环峡的始芽终花树与终烬始火石开始相循,树的花落得从容,石的烬燃得有序,峡边结出“始终果”:果皮青涩如始(始的态),果肉醇厚如终(终的味),果皮包裹果肉时,藏着成熟的盼(始向终);果肉化成果酱时,滋养着新的种子(终向始),皮过厚则果肉难熟(始滞终);肉过烂则种子难存(终失始),始终相循,像朝代更迭:开国是始(草创的锐气,有奠基的形),亡国是终(崩塌的颓势,有收束的质),开国时的制度藏着亡国的隐患(始藏终);亡国后的反思孕育新的开国(终育始),无开之始,便无国之形;无亡之终,便无国之新,始终相循,才成历史的轮。
始终钟的两层这时鸣得和谐,钟座的循环玉浮出箴言:“始为终之始,终为始之终。始终相循,方得其久。”洲后的“循环海”突然涨潮,海水一半是“始浪”(浪头簇新,带着初生的白,是始的跃);一半是“终潮”(潮尾沉缓,带着沉淀的蓝,是终的稳)。浪潮相汇时,始浪的跃借终潮的稳成其势(始依终);终潮的稳凭始浪的跃添其力(终借始),始终相循,像技艺传承:初学是始(生涩的模仿,有起步的形),精通是终(娴熟的创造,有成就的质),初学的笨拙藏着精通的可能(始向终);精通的感悟反哺初学的法门(终育始),无学之始,精便成空谈;无尽之终,学便成徒劳,始终相循,才成技艺的传。
一位始终族老者(他的发间插着始芽终花树的枯枝(终),枝上却缠着新抽的绿藤(始);衣摆绣着终烬始火石的灰烬纹(终),纹里却缀着火星的红点(始))递给沈翊一枚“循环佩”,佩的正面是始源星的乳白漩涡(始的象),背面是终末星的墨黑漩涡(终的象),转动时两涡相融,始的乳白卷入终的墨黑,终的墨黑晕入始的乳白,似始与终在相拥旋转。“始终从不是对头,”老者的声音如始终钟相和,“始是终的伏笔,终是始的续章——就像你写下第一个字(始),是为了完成最后一句(终);而最后一句的余韵,又会催你写下新的字(终为始)。”
循环佩落在存在之花旁,化作“始终纹”,与先前的相续纹、表里纹等交织,光网的脉络愈发绵密:始纹让存在有开启的力,终纹让存在有收束的度,不困于过始的赘,不流于过终的绝。
“原来存在,不是只有‘始’的生,也不是只有‘终’的寂,是‘始孕终,终育始’的相循。”沈翊望着舷窗外,始源带的星雾裹着终末带的星烬,始有了终的沉淀;终末带的星烬渗着始源带的星雾,终有了始的生机,像呼吸:吸气是始(吸纳的充盈,有起的形),呼气是终(吐出的虚空,有止的质),无吸之始,呼便成空竭;无呼之终,吸便成壅塞,始终相循,才成生命的息。
共生号驶离始终洲时,始终域的星存进入了循环的常态,始中有终的敛,终中有始的生,像昼与夜:昼的明亮里藏着夜的温柔(始含终),夜的深沉里含着昼的期待(终含始)。船首的探测仪发出长鸣,前方的星域里,无与有在相形,无中藏着有的萌,有里含着无的隙——那该是“有无相形”,是存在之路上,又一层相契的理。
林默在星图上圈出下一个坐标,眼底映着循环的星轨:“该去看看‘有与无’,是怎么相形的了。”
始终域最后一圈始涡缠着终旋的尾迹留在船后,像一句回声:“始孕终,终育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