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始终相循(2/2)

循环泽的始生芽与终落果开始相循,芽不再一味生,果不再一味落,泽边长出“始终花”:花的绽放是始(瓣展如蝶,有向外的力),花的凋零是终(瓣落如泪,有向内的蓄),始过盛时花瓣会凝出墨斑,让萌发的力借敛藏的蓄收其躁(终敛始);终过盛时花蒂会泛出绿意,让敛藏的蓄借萌发的力续其脉(始承终),像昼与夜:白昼是始(日光普照的明,有显的象),黑夜是终(月色朦胧的暗,有隐的形),无白昼之始则黑夜成了无照的盲,无黑夜之终则白昼成了无歇的疲,起与落相循,才成时序的常。

始终碑的两象这时亮得通透,碑座的轮回玉浮出箴言:“始者终之起,终者始之落。始终相循,方得其流。”洲后的“始中海”突然翻涌,海水一半是“始生浪”(浪头层层向前,如奔马踏岸,是始的象);一半是“终归潮”(潮尾缓缓退回,如游鱼潜渊,是终的形)。海水交汇时,始生浪的起托着终归潮的落,终归潮的落蓄着始生浪的起,起与落相循,始与终相循,像言与默:言说是始(唇齿吐纳的声,有发的象),沉默是终(口舌敛藏的静,有收的形),无言说之始则沉默成了无物的空,无沉默之终则言说成了无节的噪,起与落相循,才成言语的意。

一位始终族老者(他的发一半是初生源染的青,一半是末归霭染的白,青丝根处藏着白,白发梢头泛着青)递给沈翊一枚“始终环”,环的内环刻着始生芽的纹(起的象),外环刻着终落果的痕(落的形),转动时纹与痕交叠,似始与终在相拥。“你们让我们懂了,始不是弃终的奔(得有终的落,才始成其续),终不是弃始的寂(得有始的起,才终成其传)——始是终的序幕,终是始的尾声,始无终则断,终无始则绝。”

始终环落在存在之花旁,化作“相循纹”,与先前的相续纹、同异纹、相济纹、相映纹等交织,光网的脉络愈发绵密:始纹让存在有起的力,终纹让存在有落的蓄,不困于过始的躁,不流于过终的寂。

“原来存在,不是只有‘始’的起,也不是只有‘终’的落,是‘始赖终养,终赖始传’的相循。”沈翊望着舷窗外,始境的初生源托着终境的末归霭,起有了蓄;终境的末归霭蓄着始境的初生源,落有了继,像学与用:求学是始(寒窗苦读的积,有收的象),致用是终(经世济民的施,有放的形),无求学之始则致用成了无本的妄,无致用之终则求学成了无的的藏,起与落相循,才成学问的用。

共生号驶离始终洲时,始终域的星存有了相循的常态,始有终的蓄,终有始的继,像法与变:立法是始(规矩初定的立,有守的象),变法是终(因时调整的改,有通的形),无立法之始则变法成了无据的乱,无变法之终则立法成了僵化的滞,起与落相循,才成规制的久。船首的探测仪轻鸣,前方的星域里,有与无在相生,有中透着无的隙,无里含着有的影——那该是“有无相生”,是存在之路上,又一层相契的理。

林默在星图上点出下一站,轻声道:“该去看看‘有与无’,是怎么相生的了。”

始终域最后一缕始纹缠着终痕的末端落在船尾,像一句余韵:“始承终,终续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