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陈成的秘密武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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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保密技术中心的地下三层,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巨大服务器发出低沉的嗡鸣,空调冷气飕飕地吹着,却吹不散弥漫在每个人心头的寒意和挫败感。屏幕上,那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芯片,在精密仪器的扫描下呈现出复杂的内部结构,每一个细微的接口,每一道看似无形的能量屏障,都像是对在场所有顶尖技术专家无声的嘲讽。

头发花白的钱老眉头拧成了死疙瘩,手指无意识地在控制台上敲打着,发出沉闷的“哒哒”声,如同倒计时的心跳。他再次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看向站在主控台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诸成:“诸主任,基本可以确定了。这东西……就是个装了核弹头的超级保险箱!外壳是军用级别的复合装甲合金,物理强度高得变态,强行切割、钻孔、高压水射流……常规物理手段别说无损了,连破开都难!就算我们动用激光微切割或者离子束刻蚀,精度要求太高,稍微一个手抖,擦着旁边那个集成在基板上的微小能量核心……嘭!或者碰到外围那圈比头发丝还细的自毁熔断丝……嗤!里面的东西,立马就会变成比骨灰还彻底的分子级碎末!连神仙都拼不回来!”

旁边一个年轻的网安专家忍不住插嘴,声音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无奈:“诸头儿,软解更是死路一条!这玩意儿压根就没给你常规的密码输入接口!它内置的逻辑门锁死了所有外部访问协议栈,连个握手信号都发不出去!更别说尝试密码了,门儿都没有!我们试了所有已知的穿透协议和漏洞库,它像个死乌龟趴那儿,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那‘钥匙’芯片配对呢?”诸成不死心,声音沙哑,带着一夜未眠的血丝。

钱老苦笑一声,指着芯片内部结构图上一个极其复杂的耦合区域:“理论上可行。找到同源的、拥有配对协议的‘钥匙’芯片,放在特定能量场里进行量子纠缠级别的信息交互,或许能绕过物理防护和逻辑锁。但问题是……”他摊开手,“这东西的设计思路就不是让你找钥匙的!它本身就是钥匙!或者说,它既是锁芯又是钥匙胚!我们甚至不知道它配对的对象是什么!是另一枚芯片?还是某个特定的服务器阵列?或者干脆就是个一次性口令?大海捞针!比大海捞针还难!我们连个捞针的方向都没有!”

绝望的情绪像冰冷的潮水,无声地蔓延开来。耗费了整整一夜,调动了全省乃至紧急协调过来的国家级资源,集结了最顶尖的大脑,结果却卡在了一枚小小的芯片外壳上!这感觉,就像一群装备精良的特种兵,气势汹汹地冲进敌人老巢,却发现大门是用外星陨铁打造的,连个锁孔都找不到!

诸成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核桃”,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林默然书记那“务必在最短时间内破开”的军令状犹在耳边,赵立春那张死寂却透着阴狠的脸在脑中盘旋,还有那些尚未浮出水面、必然在疯狂反扑或者销毁证据的保护伞!时间!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诸成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不甘,像是在质问命运。

钱老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光,像是溺水者抓住了一根微不可见的稻草:“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或者说,是一次豪赌。”

“说!”诸成猛地抬头。

“我们监测到,芯片核心存储单元外围,有一个极其微弱的、并非设计意图的能量泄露点。”钱老指着结构图上几乎被忽略的一个微小瑕疵,“非常非常微弱,可能是工艺缺陷,也可能是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技术残留。如果我们能构建一个极其精确的、高度共鸣的定向能量场,对准这个点,理论上……仅仅是理论上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在不彻底激活自毁机制的前提下,诱导出核心存储单元的静电残留影像,或者泄露一丝丝最表层的数据流痕迹……类似于……用特殊的光照在严重氧化的古卷轴上,勉强分辨出几个模糊的字迹。”

“成功概率?”诸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低于百分之五。”钱老的声音苦涩,“而且风险极高。能量场强度、频率、稳定性,任何一个参数出现百万分之一的偏差,都可能直接引爆这个‘核弹头’。一旦失败,所有东西化为乌有,连渣都不会剩。”

豪赌!赤裸裸的豪赌!用这枚可能蕴含着颠覆性证据的唯一“钥匙”,去赌那虚无缥缈的百分之五,赌那几个可能毫无意义的模糊“字迹”!

诸成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巨大的压力让他几乎窒息。作为现场最高负责人,这个决定重若千钧!赌赢了,柳暗花明;赌输了,万劫不复!不仅线索彻底断掉,更无法向林书记交代,无法向躺在医院的陈成交代,无法向牺牲的同志们交代!

“诸主任……”钱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既是紧张,也是对这个决定的敬畏。

整个地下空间死寂一片,所有专家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光聚焦在诸成身上。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沉重感。沉重的抉择,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诸成的头顶。

江东省军区总医院。特护病房。

窗外晨曦微露,金色的光线透过厚重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病房内安静得只剩下监护仪均匀的“嘀——嘀——”声,宛如生命平稳的脉动。

陈成感觉自己像是从一场没有尽头的冰冷噩梦中挣扎出来。大脑沉重得像灌满了铅,每一次试图思考都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颅内攒刺。喉咙干得冒烟,火烧火燎。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野里是陌生的、带着消毒水气味的天花板。

“呃……”一声模糊的低吟从他喉咙里艰难地挤了出来,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几乎是同时,一个身影如同猎豹般从角落的椅子上弹起,带着一股凌厉的风扑到床边。下一秒,陈成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张胡子拉碴、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脸庞,正是张勇!

“陈成!陈成!你醒了?!”张勇的声音激动得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他死死盯着陈成睁开的眼睛,仿佛怕这只是自己的幻觉。

“嗯……”陈成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嘴唇翕动着,发出微弱的气声,“水……”

“水!快!温水!”张勇几乎是吼着对门外吩咐。守在门外的战士立刻行动。

温热的吸管凑到干裂的嘴唇边,陈成贪婪地吮吸着,甘霖入喉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干涸的灵魂都得到了滋润。意识如同退潮后的礁石,一点点从混沌的海水中浮现出来。

疼痛!全身无处不在的疼痛!左臂撕裂般的钝痛,胸口肋骨处的闷痛,额头撞击后的胀痛,还有无数擦伤挫伤带来的火辣辣的刺痛……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冲击着他脆弱不堪的神经。他忍不住呻吟出声,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别动!别乱动!”张勇小心翼翼地按住他唯一还能勉强动弹的右臂,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和,“你伤得不轻!左臂子弹贯穿,肋骨骨裂,中度脑震荡,全身都是伤!你现在需要绝对静养!”

子弹?贯穿?骨裂?脑震荡?

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骤然炸开!

盘山!废弃工厂!爆炸的巨响!刺眼的灯光!密集如同泼水般的子弹!战友倒下的身影!鲜血喷溅!悍不畏死的冲锋!冰冷的枪托!还有……那刺骨的寒风,直升机巨大的轰鸣,怀里的……东西!

芯片!图纸!

那两个用命换来的东西!

陈成猛地一激灵,涣散的眼神瞬间爆射出惊人的光芒,如同黑夜中被点燃的烽燧!他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惊人的力气,右手猛地挣脱了张勇的压制,不顾全身撕裂般的剧痛,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动作又猛又快,牵动全身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闷哼一声,差点又晕过去。

“你干什么!疯了?!”张勇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死死按住他,“我的小祖宗!你不要命了?!躺下!快躺下!”

“东西……咳咳咳……”陈成剧烈的咳嗽起来,每一声咳嗽都震得胸口肋骨如同断裂般剧痛,脸色瞬间煞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而下,“我……我怀里……芯片……图纸……”他艰难地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里生生抠出来,眼神死死盯着张勇,充满了不顾一切的急切和焦虑!

这东西要是丢了,吴桐就白死了!自己拼掉半条命也白拼了!

张勇立刻明白了,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连忙安抚道:“在!都在!放心!诸主任亲自保管着呢!安全得很!比放保险柜还安全一万倍!”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陈成重新躺好,看着他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脸庞和额头滚落的冷汗,又是心疼又是敬佩。这小子,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喊疼,不是问自己伤势,而是问那要命的证据!

听到“诸成保管”,“安全”,陈成紧绷到极致的心弦才猛地一松,那股支撑着他的急迫劲儿泄去,巨大的疲惫感和剧痛瞬间将他淹没。他瘫软在病床上,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病号服的领口。

“诸……诸主任呢?”缓了几口气,陈成嘶哑地问,眼神依旧带着锐利。

“去军区保密中心了,就是研究你带回来的那枚芯片。”张勇压低声音,面色凝重下来,“那东西……是个硬骨头!顶尖专家组熬了一宿,硬是拿它没辙!说是像个核弹头似的保险箱,碰都不敢碰!诸主任正顶着天大的压力呢!”

陈成的心猛地一沉。芯片打不开?这怎么行!赵立春背后的黑幕,那张庞大的关系网,很可能就藏在那枚小小的芯片里!打不开,线索就断了!所有的牺牲都可能变得没有意义!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带着护士走了进来。医生看到陈成醒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陈组长,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感觉怎么样?”他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拿起挂在床头的病历夹,同时拿起听诊器准备检查。

“疼……头晕……”陈成实话实说,眉头紧锁。

医生点点头,一边听心肺,一边记录检查数据:“正常现象,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你还经历了爆炸冲击和严重失血,脑震荡也需要时间恢复。安心静养,按时用药,慢慢会好的。”他的声音温和而专业,动作轻柔。

“对了,”医生收起听诊器,像是随口叮嘱日常注意事项,“醒了就好,但千万不能情绪激动,不能大幅度活动,尤其是头部要保护好。安心休息,有什么需要就按呼叫铃。我们会定时查房。”他转向护士,“小刘,给陈组长注射今天的消炎药和促进神经恢复的药物。”

“好的,周医生。”那个面容清秀、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护士应了一声,动作麻利地开始准备注射器。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那么符合医生查房的流程。但就在周医生转身走向门口,护士小刘低头专注地推动注射器排出空气的瞬间——

陈成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猛地扫过护士小刘那双正在操作的手!

白皙,纤细,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

然而!

在右手食指靠近指尖的侧面,一道极其细微、几乎与指纹融为一体的旧疤痕,如同闪电般刺入陈成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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