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点金之手（1/2）

深秋的寒风卷着未散的硝磺气，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在守备府前庭。

临时辟出的“朝房”不过是几座相连的偏殿打通，四面漏风，寒气刺骨。

几名身着各色官袍的官员瑟缩着，在玄甲卫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如同被赶上架的鸭子，惊惶不安地挤在殿外廊下。

昨夜的血腥气似乎还萦绕在鼻尖，工部侍郎李庸被拖走时的惨嚎犹在耳边，而此刻，那扇洞开的殿门内，透出的烛光里，是他们更加恐惧的存在——那位刚刚从鬼门关爬回来、一睁眼就要“听每一粒米、每一根钉”的长公主殿下！

殿门内，气氛凝重如铅。

冷紫月依旧半倚在陆沉舟坚实的臂弯里，单薄的身体裹在厚重的狐裘中，只露出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

殿门大开灌入的寒风让她微微瑟缩了一下，陆沉舟立刻收紧手臂，用自己滚烫的胸膛为她挡住风刀霜剑。

青囊先生侍立在榻尾，指间捻着一枚碧玉针，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冷玄明被一名可靠的宫女抱着，坐在稍远的角落，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姐姐。

而最令人心悸的，是殿内深处那片凝固的阴影。

白芷如同一个不属于此间的幽灵，无声无息地立在那里，宽大的斗笠遮住一切，只有那双浅灰色的冰眸，穿透昏暗的光线，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牢牢锁定着冷紫月每一次细微的呼吸、每一次脉搏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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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提示如同重锤！

她需要它！

需要那些超越时代的、关于调配和激励的知识！

可仅剩的1点积分，杯水车薪！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被规则戏弄的愤怒瞬间涌上心头！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殿下……”陆沉舟感受到怀中身体的瞬间僵硬和那压抑的愤怒，心如刀绞，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臣已命人……”

“王焕。冷紫月打断了他，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目光如同冰锥，刺向地上抖成一团的老臣，“抬起头来。”

王焕颤抖着，艰难地抬起那张涕泪交加的老脸。

“本宫问你，”冷紫月的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要洞穿他的灵魂，“匠作监熟手工匠，现余几何？其中，多少人精于提纯？多少人精于碾磨？多少人精于配比包裹？”

王焕一愣，下意识地掰着手指头算：“熟……熟手……昨夜……昨夜被带走了一些……现……现余匠人一百二十三名……精于提纯者……约……约三十人……碾磨四十余……配比包裹……此乃关键……由……由三位老匠头亲自把关……”

“好。”冷紫月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继续问道，“西苑工坊现有石碾几座？铁碾几座？畜力几何？场地可容同时开工几处？”

王焕被这精细到极致的问题问懵了，努力回忆：“石……石碾三座……铁碾……铁碾刚打制好一座……还在调试……畜力……骡马共……共八头……场地……场地狭小……最多……最多同时开工五处……”

“不够。”冷紫月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传本宫令！”

她的声音陡然清晰有力，穿透殿内的死寂：

“一！工部匠作监所有工匠，即刻分为三班！人歇工不停！精于提纯者专司提纯，精于碾磨者专司碾磨，精于配比包裹者专司最后成型！各司其职，不得混淆！工钱，按平日三倍发放！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二！征调皇城内所有闲置石匠、铁匠！一日之内，于西苑外开阔处，增建工棚！再造石碾五座！铁碾两座！所需石材铁料，拆！拆宫墙下废弃的条石！拆库房里生锈的废铁！陆将军！”

“臣在！”陆沉舟沉声应道。

“调一队玄甲卫！归王焕调遣！专司督造！延误者，立斩！”

“末将领命！”陆沉舟身后一名校尉轰然应诺。

“三！”冷紫月的目光扫过王焕惨白的脸，“硫磺！皇城库房存余，优先保障提纯所需！另，传本宫懿旨！通告全城！凡献上硫磺十斤者，赏银十两！献上百斤者，赏银百两，授勋！无论军民，无论出身！即日起，宫门设点，昼夜收受！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