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容器”（2/2）

李安的态度与平日里的干脆利落截然不同，她带着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试探，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江墨白......”她唤道，“你还记得......2056年，你睁开眼睛......大爆炸之后......之后的事情吗？”

江墨白的身形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李安继续引导，语速很慢：“那个时候......高层给你下达了命令......你去执行......在一处地方......你遇到了......”

她的话像是触动了某个生锈的开关。

江墨白猛地抬手捂住了额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极其痛苦的闷哼！

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微微蜷缩起来，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这种剧烈的头痛......这种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封锁、却又被无形屏障死死挡住的撕裂感......

和三年前，他刚遇到季寻墨，第一次看到季初衷遗留在日记本里的实验室照片时，那种突如其来的、莫名的熟悉感和随之而来的剧烈头痛，一模一样！

当时他以为只是巧合，是任务后的疲惫。

但现在......这种熟悉的痛楚再次袭来，而且是在李安刻意提及2056年大爆炸和执行任务的时候！

“呃......”江墨白咬紧牙关，抵抗着脑中翻江倒海的混乱和刺痛，深灰色的瞳孔因为痛苦而收缩。

他试图去捕捉李安话语中提到的那些碎片，但记忆深处只有一片模糊的血色和爆炸的火光，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决绝。

至于李安暗示的“遇到”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那段记忆，像是被人用最粗暴的手段挖走了，只留下一个空洞的、一触碰就引发剧烈排斥反应的伤疤。

“想...不起来......”江墨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厉害。

李安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心疼，有无奈，也有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她没再继续逼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楚珩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海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他看了看痛苦不堪的江墨白，又看了看检测舱里生命体征依旧不稳定的季寻墨，最后目光落在李安身上。

“看来，”楚珩之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寒意，“问题的答案，不仅仅在季寻墨体内的‘容器’上，也在某些被刻意抹去的记忆里。”

而这个‘容器’的来历，恐怕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惊人。

监护室内的气氛，因为江墨白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和楚珩之的结论，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和沉重。

那些陈年旧事，似乎正将一些被埋藏已久的、更加黑暗的真相，一点点牵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