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见人性（1/2）

没过多久，除了宋旦之外的三名少年，已是满头大汗，呼吸粗重，脚步也变得踉跄起来。

轿前左侧的那名少年，双手死死撑着长篙，手臂和双腿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脸色煞白。

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身旁气息平稳、甚至额头都未见汗的宋旦，声音带着哭腔和哀求：“兄……兄弟……我看你……身体健壮……能不能……帮帮我？我……我实在撑不住了……”

宋旦自幼在山中挑石上下，负重能力远超常人，加之石碑似乎潜移默化地强化了他的体魄，此刻虽感沉重，却远未到极限。

他见那少年确实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若不帮忙，恐怕立刻就要倒下。他沉默地点了点头，伸出右手，稳稳接过了对方手中的长篙。

然而，就在交接的瞬间，那少年力竭，手一松，轿子重心猛地一偏，微微倾斜，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嘎吱”声，险些侧翻！

宋旦眼疾手快，腰腹瞬间发力，右臂青筋暴起，低喝一声，硬生生将倾斜的轿子稳住。

但这一下的晃动，还是清晰地传入了轿中。

“嗯？！”

轿内，正在闭目凝神，尝试冲击境界关卡的如春被骤然打断，体内灵力微微一岔，虽未造成严重反噬，却也让她气血翻腾，心情瞬间变得极差。

她猛地睁开双眼，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与不悦：“废物！竟敢误我修行！如此无用，便留在此处吧！”

“师妹不可！”旁边的如夏察觉到她的杀意，急忙出声阻止。

然而，为时已晚。

一道细若游丝、却锋锐无匹的淡青色灵气，如同毒蛇般自轿帘缝隙中激射而出，精准地穿透了那名刚刚被宋旦替换下来、正瘫软在地喘息的少年的胸膛！

少年身体猛地一僵，眼中充满了茫然与恐惧，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随即气息断绝，软软倒地。

宋旦近距离目睹了这一切，他握着长篙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甚至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他并未出手，也不会出手。他清楚地知道，以自己的状态，贸然行动，不过是多添一具尸体。

这一刻，眼前发生的一切，如同最残酷的教条，再次深刻地烙印在他的心中：

这个世界，没有凡俗所谓的王法官律，没有廉价的同情与怜悯，只有赤裸裸的、强者对弱者的无情碾压！唯有实力，才是生存的唯一法则，才是掌控自身命运的唯一途径！

“如春！世间生灵皆有灵性，修行之人更应心存敬畏，你怎能如此随意践踏性命？”

如夏看着轿外倒下的尸体，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责备。

“知道了，师姐。”如春撇了撇嘴，脸上毫无悔意，反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

“我这不是快要突破了嘛，正是关键时候，都怪这废物扰我心境。以后我会注意的，尽量挑个不影响修行的时候再杀。”她的话语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扰人的蚊虫。

如夏深知师妹骄纵惯了的性子，知道多说无益，只能摇了摇头，不再多言，重新闭上双眼，继续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