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与新生（1/2）

他双手负后，目光似乎穿透了草屋，望向外界那座沉寂的镇碑山，声音悠远地开始讲述：

“我们山村世代依山而居，以采石为生。十八年前，你父亲在镇碑山腹地，机缘巧合下挖到了一颗漆黑如墨、触手温润的奇异石块。他一时起了贪念，想将这稀世石料偷偷带回家，给你母亲一个惊喜，便将其含在口中，企图蒙混过关。”

“谁知，到家之后，那石块竟像是活了一般，滑入喉中，再也寻不见踪迹。起初你父亲还惴惴不安，时日一久，见身体无异样，也就渐渐淡忘了此事。”

“直到第二年，你出生了。”村长的语气变得凝重，“你降生之时，通体漆黑如墨，连眼眸都深邃如夜。村人愚昧，视你为邪祟降世，流言蜚语也射向你的家庭。你出生仅三日，你祖父便在采石时被莫名落石砸中身亡；半月后，你祖母于山涧浣衣，失足溺亡……接连的变故，让村里人更加恐惧，你们一家被迫迁至山腰独居。”

“后来……”村长声音低沉下去，“你父亲曾一度将你放入木盆，顺溪流送走。他在岸边伫立良久，最终狠心离去。但你母亲……当夜便将你寻回，与你父亲大吵一架。自那以后，你父亲外出数日，带回一张古旧符箓，贴于家门之上，家中才得以安宁数年。他们为你取名‘黑蛋’，‘黑’指你天生异象，‘蛋’通‘圆’与‘缘’，是盼你此生能得圆满福缘。”

“可惜，天命难违。三年后，你父亲终究死于一场山石崩落。你母亲心力交瘁，最后看了你一眼，眼中尽是绝望与不舍……最终投涧自尽。”

村长长叹一声：“追根溯源，若你父亲当年未曾私藏那颗黑石，你或许不会背负如此沉重的因果。但世事没有如果，这既是你的劫数，亦是你的宿命。”

少年沉默良久，消化着这颠覆他认知的真相，最终涩声问道：“这一切的根源，就是那颗黑色石头？”

村长却缓缓摇头：“此物之秘，远超你的想象。它从何而来，为何选择你，需要你亲自去探寻答案。这，也算是对你的磨砺。”

他不再多言，将一个普通的竹篓递给宋旦，里面仅有一尾金鳞小鱼缓缓游动。

“记住，出村之后，改换形貌，隐姓埋名。你识海之物，绝不可轻易示人，否则必招致杀身之祸。你此番沾染的因果太大，我会尽力为你遮掩天机，但往后的路，要靠你自己了。”

“自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话音未落，村长的身影已如清风般消散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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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旦肩挎行囊，手提竹篓，踏上了下山之路。今日接收的信息太过庞杂，让他的思绪有些混乱。

竹篓中的金鱼有何深意？难道是路上的口粮？他随即否定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更让他心神不宁的是脑海中那片汹涌的“大海”。

他心念微动，意识沉入其中。

那是一片黑色的“海洋”，海水却奇异的清澈。

海底，一座小小的石碑静静矗立，一个通体漆黑的婴儿闭目盘坐其上，身形不足石碑的五分之一。

婴儿背后，一团清澈的水汽缓缓旋转。

让宋旦心惊的是，那婴儿的轮廓，竟与他有几分神似。

就在他仔细观察时，那黑色婴儿猛然睁开了双眼！

两道目光在识海中轰然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