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牺牲（二）（2/2）
钻心刺骨的剧痛让宋旦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他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被那残余的掌力重重拍飞，后背狠狠砸在祭坛坚硬的青石地面上！
“轰隆！”
青石地面以他落点为中心，瞬间龟裂开来，形成一个蛛网状的凹陷深坑。
他的右臂此刻已是血肉模糊，软软地耷拉着，森白的臂骨刺破皮肉，裸露在外，看上去触目惊心。
从犬煞暴起发难，到宋旦重伤倒地，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数息之间。
宋旦躺在冰冷的碎石和温热的血泊中，大脑一片空白，剧烈的疼痛和极度的震惊交织，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这些愿意追随他、保护他的妖兽，一个个如同飞蛾扑火般，用他们的生命来为他争取那微不足道的一线生机。
虎二，为了替他挡下那必杀一掌，血肉纷飞，尸骨无存……
虎三，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干扰敌人，被一掌拍碎头颅，四分五裂……
赤牙，为了稍稍阻挡掌势，拼着废掉一条手臂和重伤之躯，再次被轰飞，生死未卜……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滚落在他身旁不远处、那两面沾染了虎二虎三鲜血、却依旧在缓缓转动、闪烁着微弱灵光的护心镜上。
这是他不久前才亲手为他们戴上的……
回想起二虎自从听说他是什么“黑王之子”后，便毫不犹豫地主动归附。
一路忠心耿耿，在万妖谷为他挡下六阶妖兽的致命利爪，差点被开膛破肚……
而如今，他们却在他面前，化为了这漫天血雨，连一具完整的尸骸都无法留下……
他看着这弥漫在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看着这如同地狱般的场景，回想这一路走来的种种经历。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愤怒与复杂情绪堵在他的胸口，他想嘶吼，想质问，想说些什么……
可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眼角有湿热的东西不受控制地涌出，混杂着脸上的血污流淌下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滴泪，究竟该不该流？
为谁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