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九尾（2/2）

全身的骨骼仿佛被碾碎后重新拼凑，经脉中的妖力枯竭如干涸的河床，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

“我还……活着？”

她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入目是密室顶部斑驳的古老符文。

那些用朱砂与妖血绘制的阵法，如今已黯淡无光，如同她残破不堪的身体。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尖锐的疼痛立刻从胸前蔓延至全身——那里有一道几乎将她贯穿的剑伤，残留的人族剑气仍在腐蚀她的妖丹。

石室角落，青铜灯盏中的妖油即将燃尽，跳动的火苗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

原本九条狐尾的轮廓，如今只剩下模糊的八条。

少女苦笑一声，咳出一口泛着金光的血液。

“连完整的人形……都维持不了了吗……”

就在她准备闭目调息时，突然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波动。

她猛地睁大双眼，苍白的脸颊浮现一抹异样的红晕，喃喃道：

“是你……来了吗？”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牵动伤口，眼前一黑，再度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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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沉沉，山谷中飘荡着淡紫色的雾气，将密室外那棵千年古松的轮廓晕染得朦胧而神秘。

狐族族长负手而立，银白色的狐尾在身后微微摆动，每一根毛发都因压抑的怒意而轻轻震颤。

他的女儿——月清清，狐族最出色的女子，此刻正低垂着头，九条雪白的狐尾罕见地收敛着，如同认错的孩子。

她的丈夫古沧站在她身侧，背后那对苍青色的羽翼微微收拢，显然也在承受着岳父的滔天怒火。

“你们是怎么照顾依依的？！”

狐族族长的声音如寒潭般冷冽，指尖凝聚的妖力让周遭空气都为之震颤，“去之前口口声声向我保证，一定会保护好她，现在这个局面，就是你们口中的‘万无一失’？！”

他猛地转身，眼中寒光迸射：“你们女儿血脉尚未完全觉醒，并且人格还没分开，你们竟敢让她去人族截宝？！”

古沧抬起头，金色的蝶瞳中闪过一丝自责，但很快被坚定取代：“父亲，依依此去截宝，乃是月灵山所定，即便我身为妖神，亦不可违逆。”

他声音低沉，继续道：“此次事件处处透着蹊跷，依依有黑王、白王护身，纵使人族出动七境修士，凭借秘宝，她也当全身而退。可如今……”

他目光一冷：“倒像是有人精心设计的埋伏！我怀疑，妖族内部……有鬼！”

“你怀疑？”月清清突然冷笑，九尾倏然展开又迅速收拢，“女儿的命，就凭你这‘怀疑’二字来守护？”

她雪白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声音冰冷刺骨：“我看不是力有不逮，是根本无心守护！”

“清清！”古沧的羽翼猛地绷紧，却在触及妻子冰冷目光时颓然垂落。

二十年来，他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却终究抚不平她心底那道陈年旧伤。

“够了！”狐族族长厉声喝止，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他有些怜惜地看向女儿，心中暗叹——终究是自己当年没有为她撑腰，才让她受了这么多委屈。

他挥了挥手，语气稍缓，“清清，你去看看依依吧。古沧，既然你心有疑虑，那便去查个水落石出！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害我孙女！”

月清清微微颔首，眼中却闪过一道难以捉摸的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