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芷莹,替我告诉他,不必了(1/2)
梁清安躺在医院病房的白色病床上,思绪像落叶般纷乱。
右腿打着石膏,行动不便,但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淤堵。
车祸已经过去三周,除了江滨和闺蜜程芷莹,再无人来探望。
这座曾经热闹的病房,如今冷清得像被遗忘的角落。
病房的消毒水味混合着窗外飘进来的冷空气,梁清安裹紧了被子。
她想起车祸发生的那天晚上,暴雨如注,时景序的车队驶过路口时,她冲过去拦车的冲动仿佛还在血液里沸腾。
刹车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倒地的剧痛……
这些碎片在记忆里反复闪回,像一场怎么也醒不来的噩梦。
而此刻,她只能躺在病床上,听着心电图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将那些翻涌的情绪一点点咽下去。
起初江滨提着果篮出现时,程芷莹的愤怒几乎掀翻了整个病房。
她将保温盒重重搁在桌上,指着江滨的鼻子骂:“你还有脸来?要不是时景序那个混蛋,清安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滨僵在原地,手中的果篮显得格外刺眼。
他张了张嘴,却只能挤出几句干巴巴的道歉:“清安,我……我代景序来看看你。”
程芷莹冷笑一声:“代他?你们这种兄弟情可真够仗义的!”
梁清安却挣扎着坐起身,按住程芷莹颤抖的手:“芷莹,别这样,我和时景序之间的事,与江滨无关,他是来看我的,不是来替谁道歉的。”
程芷莹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可他明明和时景序是哥们!清安,你就是太善良,才被人欺负成这样!”
梁清安深吸一口气,目光平静如水:“我知道你是为我打抱不平,但感情的事没有连坐的道理,你和江滨好好发展,别因为我闹僵了。”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程芷莹的怒火,她愣在原地,最终只能将满腔委屈化作一声叹息。
江滨默默将果篮放在床头柜上,转身离开时,梁清安注意到他手指上缠着创可贴。
那是篮球训练时留下的伤,程芷莹曾无数次在聊天时提起。
病房外的流言从未停歇,那场车祸的热搜。
“梁氏千金夜闯时家车队,却被无情碾过,疑似因爱生恨上演苦肉计”
像一场荒诞的闹剧,梁清安起初还会盯着手机屏幕怔忡,指尖在真相与辟谣的字眼间徘徊。
直到某天清晨,热搜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盯着空白页面许久,忽然笑出声。
压下热搜的,或许是时家的权势,或许是梁家的公关,又或许只是命运的一场黑色幽默。
她索性不再点开任何社交软件,将手机调成静音。
真相如何?重要吗?那个雨夜她冲到时景序车前,不是为了苦肉计,只是想问一句:“为什么?”
可刹车声碾碎了一切,也碾碎了她最后一丝执念。
高三上学期已悄然过半,梁清安将课本摊在病床上,用左手艰难地书写笔记。
窗外的阳光斜斜洒在纸页上,公式与单词密密麻麻,像一道屏障隔绝了过往。
她不再去想时景序冷漠的眼神,不再去揣测江滨欲言又止的神情,甚至不再期待任何探望。
程芷莹每日带来学校的讲义,偶尔说起江滨在篮球赛上的表现,她只是淡淡一笑,将话题转向三角函数或历史年表。
某个午后,程芷莹突然将一封信拍在桌上:“江滨写的,他说想当面给你,但我没让他来。”
梁清安拆开信封,信纸上只有简短几行字:“清安,景序他……他其实很难过,但不敢面对你,他说对不起。”
她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声音平静:“芷莹,替我告诉他,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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