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梁清安,我错了(1/2)

小说完稿的那天,天空难得放了晴。

庆功宴设在城中最高处的云端厅,水晶灯如星河倾泻,映照着她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

她穿梭在人群之间,笑意得体,言语从容。

这是她作为作家的新生,是她从梁总,蜕变为梁清安的仪式。

她不再需要在董事会上唇枪舌剑,不再需要在深夜伏案审阅财报,她终于,只做自己。

可就在她与编辑谈笑风生时,眼角余光忽然一滞。

他站在角落。

时景序。

像一帧被遗忘在旧相册里的画面,突兀地闯入她的现在。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呢子大衣,身形比从前清瘦了些,目光却依旧如炬,牢牢锁在她身上。

没有靠近,没有招呼,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这场喧嚣的盛宴,于他而言,不过是她一个人的背景。

梁清安的心猛地一紧,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攥住,呼吸都滞了一瞬。

她迅速别开视线,仿佛那道目光是烫的,不敢多看一秒。

她告诉自己,他不该来。

可他偏偏来了。

庆功宴接近尾声,宾客渐散,梁清安借口透气,独自走上露台。

夜风清冽,城市灯火如星河铺展,她靠在栏杆边,闭上眼,试图平复心底翻涌的情绪。

她以为自己早已放下,可刚才那一眼,却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开了她刻意缝合的伤口。

“梁清安。”

身后传来声音,低沉、熟悉,带着一丝压抑的沙哑。

她身体一僵,没有回头。

风卷起她的发丝,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风声更响。

“我知道你讨厌我的方式。”时景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很轻,却字字清晰。

“但我只是想让你好好吃饭,你总不吃饭,胃会坏的。”

梁清安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

他站在她身后几步之遥,眼神里有她读不懂的复杂,有歉意,有执拗,还有一丝近乎卑微的温柔。

“时景序。”她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来这儿,没有任何意义。”

他却向前一步,声音微微发颤:“梁清安,我知道我曾经做错了,我不该让你觉得我不信任你,不该一直推开你,但我一直在弥补。”

梁清安的眼神微微动摇。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那些餐食,那些无声的守候,那些藏在记事本里的叮嘱……她都看到了,她不是没动容,只是不敢动容。

“不用了。”她别过脸,语气却软了几分。

“我现在很好,我不需要谁来救我,也不需要谁来喂我吃饭,我自己能行。”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骤然袭来,卷着寒意,穿透她单薄的西装,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指尖微微发凉。

下一秒,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轻轻披在她肩上。

是时景序的。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将那件深灰大衣轻轻裹住她,动作轻柔,像怕惊扰一只受惊的鸟。

梁清安低头看着那件外套,熟悉的布料,熟悉的气息,仿佛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她的心口猛地一缩,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可她还是抬手,一把将外套扯下,狠狠扔在地上。

“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她盯着他,眼神冷得像刀。

“我不会和你和好,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觉得……你像一只可怜的狗,卑微地追着主人的影子,连尊严都不要了。”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可她不能软,她怕一旦心软,就会回到从前,她怕自己会再次依赖他,怕自己会忘了,她已经决定独自前行。

时景序站在原地,没有弯腰捡外套。

他看着她,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

那笑很轻,带着苦涩,却也有释然。

然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得像呢喃,却字字清晰。

“做姐姐的狗,那我愿意。”

他顿了顿,目光坚定如初,声音却更沉,更稳。

“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放弃的,我就是要缠着你,缠一辈子。”

梁清安望着他,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可她依旧站得笔直,像一株在风中不肯低头的树。

她没有动容,没有落泪,没有伸手。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执迷不悟的陌生人。

然后,她轻轻开口,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

“随你吧,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

她说完,转身,一步步走向露台门口,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为这段关系画上最后一个句点。

时景序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有追。

他缓缓弯腰,捡起那件被扔在地上的外套,轻轻搭在臂弯。

风起,他站在原地,像一座被遗忘的雕像。

远处的城市灯火依旧璀璨。

他轻声说:“那你好好吃饭。”

声音被风吹散,无人听见。

接下来的一年里,梁清安的生活像被拉满的弓弦,绷得发紧。

工作上,她带领清安创意接连拿下多个国际项目,从品牌重塑到城市文化ip打造,她成了业内公认的铁血女王。

与此同时,她的小说《烬海》也进入最终篇章的创作冲刺期。

她笔下的世界冷冽而锋利,像她本人一样,不容置疑,不容靠近。

而那个名字,时景序,却像一道无法抹去的影子,日复一日,准时出现在她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他不请自来,不吵不闹,只是出现。

她摆脸子,他笑,她冷言讥讽,他依旧笑,她当着客户的面把咖啡泼在他脸上,他擦干净,第二天又捧着一杯新的来。

她把他写进小说,作为那个被女主踩在脚底、却仍痴心不改的男配陆既安。

读者说:“这个角色太惨了,像被爱凌迟。”

她冷笑:“他活该。”

她试过所有方式让他走,无视、羞辱、驱逐、冷暴力。

可他就像长在她生命里的藤蔓,越割越缠,越推越紧。

她烦透了,也累透了。

直到那个雨夜。

那天,她赶去参加一场重要会议,临门一脚才发现关键文件落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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