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年之后,盛世景象(1/2)
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自《大靖江山图》封针,巾帼绣院桃李遍布天下,又悄然滑过了十个春秋。
十年光阴,足以让青丝暗生华发,让稚子长成栋梁,也让一个本就鼎盛的王朝,沉淀出更为醇厚恢弘的盛世气象。若说十年前的大靖,是旭日东升,光芒万丈,那么十年后的大靖,便如同日上中天,光华内敛,却温暖普惠着每一寸山河,滋养着每一位子民。
这一年,是靖安二十五年。
春末夏初的京城,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的甜香与泥土的清新。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贩夫走卒的吆喝声,西域胡商带着异域口音的讨价还价声,茶楼里说书人讲述边关旧事与新朝传奇的惊堂木声,交织成一曲繁华而安宁的市井交响。人们的脸上,大多带着一种从容与满足,那是长久太平与富足生活浸润出来的底色。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除了传统的绸缎庄、酒楼、银号,更出现了许多专营各地特色绣品的铺面。橱窗里陈列的绣品,风格各异,有江南的婉约,有北地的雄浑,有西域的绚烂,甚至还能看到融合了异域元素的创新之作,无不显示着大靖绣艺在百花齐放中的繁荣与自信。更有一些铺子,挂着“巾帼绣院认证”或“女绣师精制”的小匾,成为品质与信誉的象征,颇受顾客青睐。
城门外,通往四面八方的官道平整宽阔,驼铃声、马蹄声、车轮声终日不绝。来自西域的商队依旧络绎不绝,但他们带来的,已不仅仅是珠宝香料,更有大量采购自大靖的瓷器、茶叶,尤其是各式精美的绣品。而东南沿海的港口,千帆竞发,巨大的海船不仅通往南洋诸国,更有胆大的商贾,循着新绘制的海图,将大靖的物产与文明,带往更遥远的彼岸。丝路与海路,如同这个强盛帝国的两条动脉,源源不断地输送着财富、货物与文化交流的活力。
皇宫,太和殿。
早已褪去青涩、威仪日重的皇帝萧景澜,正与几位重臣商议国事。户部尚书呈上的奏报,不再是捉襟见肘的财政窘迫,而是关于连年国库充盈,如何进一步减免赋税、兴修水利、改善民生的具体方略。兵部奏报的,也非边境烽火,而是各军镇屯田丰收,兵强马壮,以及与周边诸国睦邻友好、商贸往来的最新进展。
“陛下,”年迈但精神矍铄的宰相躬身道,“据各州府统计,近五年来,各地仓廪充实,物价平稳,人口滋生,新生孩童数量连年递增。以往常见的饥荒、流民之患,已近乎绝迹。百姓但言‘靖安之治’,无不感念天恩。”
萧景澜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殿外明媚的阳光,沉声道:“此乃众卿与万民同心之力。然,居安思危,方是长治久安之道。传朕旨意,今岁恩科,当加重农桑、水利、工巧实务之策论,为国选材,必求实用。”
“陛下圣明!”
退朝之后,萧景澜信步来到宫中藏书阁附近的一处偏殿。这里已被改建为《大靖江山图》的永久展陈之所,亦是皇室接待最重要外宾的场所之一。巨图之前,正有一群穿着异域服饰的使者,在鸿胪寺官员的陪同下,仰望着绣作,脸上满是无法掩饰的震撼与敬畏。这样的场景,在过去的十年里,已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这幅凝聚了无数心血的巨作,早已超越艺术品的范畴,成为了大靖国力与文明的象征,无声地诉说着这个东方帝国的强大与底蕴。
与此同时,靖安王府的后花园,却是另一番静谧光景。
年岁渐长的萧惊寒,虽已逐渐将手中权柄移交皇帝,不再过多插手具体政务,但威望更胜往昔,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岳,镇守着王朝的气运。此刻,他正与苏清辞在凉亭中对弈。
苏清辞乌黑的发间也已悄然掺了几缕银丝,但面容依旧清丽,气质愈发沉静温润,如同经历岁月打磨的美玉。她执起一枚白玉棋子,沉吟片刻,轻轻落下。棋盘之上,黑白交错,局势平和,已不见年轻时的凌厉杀伐,更像是一场心照不宣的默契与陪伴。
“父亲,母亲。”一个温和清朗的声音响起,身着月白绣竹纹长袍的萧念辞缓步走来。
二十七八岁的他,彻底褪去了少年的青涩,身形挺拔,气质儒雅沉静,眉宇间既有其父的坚毅,亦有其母的灵秀,更添了一份常年沉浸于艺事中带来的独特气韵。他手中捧着一幅刚刚完成的绣品小样。
十年磨砺,当初那个顶着巨大压力选择绣艺之路的少年,已然用自己的才华与努力,赢得了属于他的地位与尊重。他并未简单地重复母亲的风格,而是成功开创了独具一格的“萧氏绣法”,尤以绣制雄浑山水、金石纹样见长,作品气势磅礴,针法遒劲,充满了阳刚之美,被誉为“绣坛儒将”。他不仅技艺精湛,更在绣理研究、色彩体系构建方面有着独到建树,常受邀至各地绣院讲学,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绣艺大家,彻底打破了男子不能精通此道的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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