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文化使者,远播四海(1/2)
太和殿前万国来朝的震撼景象,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其激起的涟漪远超一场展览本身。《大靖江山图》所带来的冲击,不仅仅是视觉上的惊艳,更是一种深层次的文化认知颠覆。
那些来自西域、南洋、乃至更遥远国度的使节与商贾,在最初的惊叹过后,迅速意识到这精美绝伦的绣品背后,所代表的是一个何等深厚、何等精湛的技艺体系,以及一个何等富庶、何等自信的煌煌天朝。
展览结束后的数日,四方馆内暗流涌动,不再仅仅是珍奇货物的交易与宫廷礼仪的往来,一场围绕大靖绣艺的、无声的争夺与邀约,悄然拉开了序幕。
首先按捺不住的,是那位身着华贵波斯长袍的王子。他并未通过鸿胪寺的官方渠道,而是备下厚礼,亲自前往靖安王府递上拜帖,言辞恳切地请求觐见苏清辞。在王府花厅,这位见多识广的王子,面对一身素净、气度沉静的苏清辞,竟显得有些局促,他抚胸行礼,用略显生硬的官话说道:
“尊贵的王妃,苏大家。那幅《江山图》,是我生平所见最接近神迹的造物。我波斯虽以织毯与细密画闻名,但与此等绣艺相比,犹如沙砾之于明珠。”他目光灼热,“我代表波斯王室,诚挚邀请您,或者您麾下任何一位技艺精湛的绣娘,前往波斯设帐授艺。我们愿以王室最高礼节相待,并奉上令您满意的酬劳——黄金、宝石、骏马,只要您开口!”
几乎与此同时,大食商团的首领也找到了负责外邦商贸的市舶司官员,表达了类似的意愿,甚至提出愿意出资在巴格达建立一座专门传授大靖绣艺的工坊,“让真主庇佑下的子民,也能领略这来自东方的神圣技艺。”
南洋诸国的使节则更为直接,几位来自真腊、占城的王子,几乎是联袂而至,他们带来的不仅是金银,还有承诺的香料专营权与港口优惠,只求能请得几位“懂得绣制那《江山图》上千分之一奥秘”的绣师,随他们的船队南下,“教化蛮荒,点缀宫室”。
甚至连那位来自拂林、一向以古罗马文明继承者自居的学者,也在反复观摩了数日后,向鸿胪寺递交了一份措辞严谨的文书。希望大靖能派遣“绣艺学者”西行,进行“平等的技艺与文化交流”,言辞间充满了对东方智慧的尊重与渴求。
这股突如其来的“邀请潮”,让刚刚从繁重创作中缓过神来的千绣苑,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消息传开,苑内反应各异。一些年轻、富有冒险精神的绣娘,如云裳之辈,听闻能远赴异域,传播技艺,眼中不免流露出向往与跃跃欲试;而更多如冯嬷嬷这般年长、眷恋故土的绣娘,则面露难色,远涉重洋,语言不通,风俗各异,在她们看来,实在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苏大家,这……这能去吗?咱们的手艺,可是祖辈传下来的……”冯嬷嬷私下里找到苏清辞,眉宇间满是忧虑。
苏清辞并未立刻回答。她站在窗边,望着苑内那些因为万国邀约而心思浮动的绣娘们,思绪却飘得更远。她想起了丝路上往来不绝的商队,想起了那些异域染料和丝线给《江山图》带来的新的灵感,也想起了皇帝那句“此图,可镇国矣”。
技艺的传播,绝非简单的输出,它更是一种文化的对话,是软实力的延伸,是真正意义上“润物细无声”的影响。
“嬷嬷,”她转过身,声音平和而坚定,“我们的技艺,源于这片土地,但它所创造的美,属于整个世界。闭关自守,技艺终会凋零;唯有交流互鉴,方能生生不息。”她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当夜,她便与萧惊寒深入商议,次日又进宫面圣,陈明利害。
“陛下,”苏清辞立于御前,神情从容,“诸国邀请,看似为技艺,实则是对我大靖文明之向往。若断然拒绝,显得我天朝狭隘;若悉数应允,又恐技艺流失,为人所制。臣妇以为,当有所取舍,有所规范。”
她提出一套详尽的方略:由朝廷与靖安王府牵头,设立“大靖绣艺外传监”,对所有外出授艺的绣娘进行严格的选拔与培训,不仅考核其技艺,更注重其品行与应变之才。外出授艺,并非个人行为,而是代表大靖的“文化使团”,需有官方文书、护卫随行。所传技艺,也需划定范围,核心精粹需加保留,而基础技法与融合创新之道,则可大方传授。同时,鼓励绣娘在外记录异域风物、采集新的材料与图样,反哺大靖绣艺。
“此外,”苏清辞最后补充道,“可借此机会,与诸国签订正式的商贸文约,将我大靖绣品,列为官方指定贸易珍品。利诱之,规范之,使其传播,亦在我掌控之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