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绣绘江山,婚服天成(1/2)

庆郡王府书房内那场密会所酝酿的暗流,暂时还被隔绝在高墙深院之内,并未立刻波及到朝堂明面。

摄政王萧惊寒依旧每日忙于政务,以其一贯的冷峻高效,处理着雪片般的奏章,调度着平定叛乱后的各项善后事宜,如同一块巨大的磁石,牢牢吸附着略显涣散的朝局。只是,他眉宇间那份因苏清辞受伤而起的阴郁尚未完全散去,如今又添了几分身处权力漩涡中心、洞察秋毫的审慎与冷冽。

与此同时,苏清辞的伤势在靖安王府的精心照料下,已基本痊愈。肩头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疤痕,动作虽偶有牵拉感,但已无大碍。她深知自己久居王府于礼不合,更兼心系绣坊事务,尤其是那方新赐的御匾所带来的机遇与挑战,便在伤势稳定后,向萧惊寒提出了搬回榆林巷苏宅的请求。

萧惊寒虽有不舍,却也明白其中道理。他亲自安排护卫,确保苏宅安全无虞,又调拨了可靠人手协助芸娘打理庶务,这才允了她回去。

回到熟悉的苏宅和绣坊,苏清辞仿佛游鱼入海,精神气色都更胜往昔。她先是仔细处理了积压的坊务,安抚了因三位姐妹殉难而情绪低落的绣娘们,重申了“皇家御用工坊”的严苛标准,随后,便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一项极为私密却也至关重要的工程——绣制自己的婚服。

这日,在清辞绣坊后院那间专属于她的设计室内,阳光透过糊着白绢的支摘窗,柔和地照亮了室内。巨大的花梨木桌案上,铺开了一张极大的宣纸。苏清辞一身素净常服,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绾起,手持细狼毫,凝神静气,于纸上缓缓勾勒。

她微微俯身,肩背的线条单薄却挺直,执笔的手腕稳定,笔下流淌出的,并非寻常花鸟或吉祥纹样,而是……蜿蜒的山脉,奔涌的江河,隐约的城郭轮廓。

那图纸之上,墨迹由浅入深,格局渐开。北方是雄浑连绵的峻岭,仿佛他曾经浴血戍守的北境边关;中部是沃野千里的平原,大河如带,贯穿东西,滋养着帝国的腹心;南方则是秀丽起伏的丘陵与水网密布的泽国……这赫然是一幅融入了艺术想象与提炼的微缩版大靖万里江山图!山势的走向带着绣线般的柔韧,水流的波纹蕴含着针脚的韵律。

芸娘端茶进来,看到那初具雏形的图稿,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轻声惊叹:“东家,这……这是……”

苏清辞落下最后一笔,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而明亮的光芒:“芸娘,这是我的嫁衣图样。”

她指着图纸,声音清晰而平静:“我不想绣那些寻常的鸾凤和鸣、牡丹富贵。那些虽好,却非我心中所愿。我想将这大靖万里江山,绣于嫁衣裙摆之上。”她的指尖拂过图纸上的山河轮廓,“以金线、银线为主,勾勒山峦轮廓,江河脉络;辅以青、绿、碧、蓝诸色丝线,晕染草木丰茂,水色天光;间或点缀赭石、朱砂,表现关隘要冲、人间烟火。自裙摆层层向上,由实渐虚,直至腰际,寓意江山厚重,托举民生。”

她看向芸娘,语气沉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为摄政王,肩负安邦定国之责;我虽力微,亦愿以手中绣针,尽绵薄之力。这身嫁衣,便是我对他的承诺,亦是我的誓言——与君共守社稷。”

芸娘听得心潮澎湃,她看着自家东家清瘦却坚毅的面容,深知这份心意是何等的珍贵与厚重。这已远超一件嫁衣的范畴,这是一份沉甸甸的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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