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春桃救主,力战歹人(2/2)
众人将灰衣人拖到一处稍微明亮些的空地,将他按跪在地上。火光映照下,那是一张平平无奇、丢进人堆就找不出来的脸,此刻写满了恐惧和慌乱。
“说!谁让你来的!”一个性情火爆的邻居汉子厉声喝道,扬手作势要打。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灰衣人吓得浑身哆嗦,连声求饶,“小的、小的只是拿钱办事……不关小的事啊……”
“拿谁的钱?办什么事?”春桃忍着疼痛,上前一步,声音冰冷,“是不是你放的火?”
“是……是……”灰衣人在众人愤怒的目光逼视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涕泪横流,“是……是有人给了小的银子,让、让小的和几个兄弟,在……在绣坊周围泼油点火……”
“是谁?!”春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厉声追问。
灰衣人眼神闪烁,似乎还在犹豫。
“不说就送你去见官!纵火行凶,可是死罪!”芸娘在一旁冷声补充。
“别!别送官!我说!我说!”灰衣人彻底慌了神,磕磕巴巴地道,“是……是景王府……景王府的一个管事找的我们……说……说只要烧了这绣坊,就给我们每人一百两银子……事先付了一半……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
景王府!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当这三个字真真切切从纵火者口中说出来时,春桃还是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果然是二皇子萧景渊的余党!他们不敢直接对付王爷,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打击清辞姐,打击王爷的软肋!
周围的绣娘和邻居们也都听到了,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脸上充满了愤怒与恐惧。皇权争斗,竟然殃及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赖以生存的工坊!
“你胡说!”春桃强压着心中的惊涛骇浪,逼视着灰衣人,“景王府的管事?叫什么名字?长得什么模样?可有凭证?”
“叫……叫钱禄!矮矮胖胖的,左边眉毛上有颗黑痣!凭证……凭证没有,他给的是现银,用普通的钱袋子装的……”灰衣人为了活命,搜肠刮肚地回忆着细节,“他还说……说烧得越干净越好,最好……最好能把那个姓苏的女先生也……”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下去,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那未尽之语中的恶毒。
够了!这些信息已经足够指向二皇子一系了!
春桃只觉得浑身发冷,不是因为夜寒,而是因为那来自权力顶层的、视人命如草芥的冰冷恶意。她看了一眼被芸娘紧紧扶着的、脸色苍白的苏清辞,心中的恨意与保护欲如同野草般疯长。
“芸娘姐,看好他!等王爷的人来了,交给他们处置!”春桃稳了稳心神,对芸娘说道。她知道,墨离大人或者王府的侍卫应该快到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喧嚣。一队身着玄甲、杀气腾腾的骑兵疾驰而来,为首之人,正是接到消息后率亲卫火速赶来的靖安王萧惊寒!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芸娘搀扶着、左臂裹着纱布、脸色苍白的苏清辞,以及她怀中紧紧抱着的木匣。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瞬间翻涌起滔天的怒火与心疼,但在接触到苏清辞平静却坚定的目光时,又强行压了下去,化为一片冰冷的死寂。
他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废墟,扫过惊魂未定的人群,最后,落在了被捆缚在地的灰衣人身上。
“王爷!”春桃立刻上前,忍着腿伤,将方才逼问出的情况言简意赅地禀报了一遍。
听到“景王府”、“钱禄”、“烧死苏先生”等字眼时,萧惊寒周身的寒气几乎能将空气冻结。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那眼神,冷得如同万载寒冰。
他走到苏清辞面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查看她手臂的伤势,声音低沉沙哑:“疼吗?”
苏清辞摇摇头,将怀中的木匣递给他看:“绣谱和母亲的绣样,保住了。”
萧惊寒接过木匣,指尖触及那焦黑的边缘,心头巨震。他深深看了苏清辞一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他将木匣交还给她,站起身,对墨离沉声吩咐:
“将此人带回王府,严加看管,没有本王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封锁消息,对外只言走水,暂不提纵火之事。”
“调一队人,协助救火,安抚民众。”
他的命令条理清晰,冷静得可怕。但熟悉他的人都明白,这冷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萧惊寒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废墟,投向黑暗中景王府的方向,最终,落回苏清辞受伤的手臂和春桃强忍疼痛却依旧挺直的身板上。
这场火,烧毁的是一座绣坊,点燃的,却是一场注定无法善了的战火。
春桃站在苏清辞身边,感受着王爷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杀意,看着清辞姐苍白却坚毅的侧脸,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将不同。她握紧了拳头,腿上的伤依旧疼着,但心中的信念却前所未有地坚定。
无论前路如何,她都将誓死追随,守护她想要守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