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谢文栋-2之关键情报(1/2)

二零一七年三月中旬,东北十九号影视基地的夜晚被一种粘稠的寂静笼罩,唯独《谢文东2》剧组租用的三号摄影棚内灯火通明,人声低徊。为了拍摄“醉春楼”这场关键的情报戏,美术组耗费了巨大心力。呈现在眼前的顶层包间布景极尽考究:四面墙壁用深色实木包裹,雕花窗棂上糊着仿古的宣纸,窗外是投影出的旧式街景,灯火阑珊。房间中央是一张宽大的红木八仙桌,桌面被打磨得光可鉴人,倒映着悬挂在房梁正中的一盏大型仿古油纸灯散发出的、暖黄而略显朦胧的光晕,这光线巧妙地集中在桌面区域,而房间的四个角落则隐没在深沉的阴影里,天然营造出一种适于密谈的私密与暧昧氛围。

桌上早已摆好了道具:一把温酒的锡制小壶,几只釉色温润的青瓷酒杯,几碟精致小巧的下酒菜——酱牛肉切得薄如蝉翼,凉拌木耳油光发亮,桂花糕造型玲珑,一切都显示着此地并非普通酒肆,而是消费不菲、讲究格调的风月场。甚至连角色随身携带的“小物件”也一丝不苟:扮演水姐的女演员旗袍高开叉下的暗袋里,别着几枚精心打造的、闪着幽冷金属光泽的毒针模型;她高耸发髻的隐秘处,一丝不苟地插着一柄虽未开刃却形态逼真的短匕道具。空气中,还被特意喷洒了混合着高级脂粉香和淡淡酒气的香氛,进一步强化了这种场所特有的、浮华之下暗藏危机的气息。

徐梓瑜已经换上了“影”在这场戏中的行头——一件深墨绿色暗纹提花旗袍,款式相比水姐那件张扬的大红旗袍要保守许多,立领紧扣,袖长及肘,裙摆及膝,侧开衩也仅到小腿中部,颜色沉稳,纹样低调,整体剪裁更侧重于活动便利和隐蔽性,符合她作为保镖和暗组成员的定位。媛野家的背心式高仿真义乳与她自身的骨架完美贴合,在合身的旗袍面料下勾勒出自然流畅的女性上身曲线,既不过分突兀,又恰到好处地支撑起了旗袍应有的韵味。她安静地坐在布景角落一张为候场演员准备的折叠椅上,微微低着头,似乎正在酝酿情绪。导演则召集了饰演谢文栋、张彦江和水姐的三位主要演员,围在监视器旁,进行着开拍前最后一次细致讲戏,声音压得很低,确保不会干扰到现场的收音。

“各部门注意,这场‘醉春楼情报夜会’是重头戏,核心是‘情报的层层剥离与角色间的心理博弈’。”导演的目光扫过三位演员,语气沉稳而专注,“我们要通过这场戏,把‘开拓团’和‘黑龙会’的黑幕一层层撕开,同时,每个人物的性格和立场也要在对话中立住。这里是水姐的地盘,她是情报的提供者,拥有主场优势,她的‘媚’是武器也是伪装。谢文栋是寻求情报的一方,但他是老大,气场不能弱,要有一种即使身处对方地盘也依然掌控局面的沉稳。张彦江是润滑剂,是中间人,要把握好热情和分寸感。”

他首先看向饰演水姐的女演员,细致地分析道:“水姐,你这个角色是‘媚骨天成,狠辣内藏’。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要有风月场头牌的那种风情。走路时腰肢要自然摆动,但不是刻意扭捏;给谢文栋倒酒时,指尖可以‘不经意’地轻轻擦过他的酒杯边缘,抛媚眼要像是习惯成自然,不能显得轻浮。但当你谈到关键信息,尤其是提到‘亲自服侍浅见龙刺’这种涉及自身牺牲的话题时,语气要故意放得轻描淡写,可眼神里必须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和厌恶,要把那种深藏的屈辱和恨意传递出来。你身上带的毒针、发髻里的短匕,是你的保命符,也是你狠辣的象征,不需要刻意展示,但可以通过一些细微动作暗示它们的存在,比如说话时下意识地摩挲一下旗袍下摆靠近暗袋的位置,或者整理头发时指尖看似无意地拂过发髻中的匕首轮廓。”

接着,导演转向饰演谢文栋的男演员:“文栋,你的核心是‘稳’和‘准’。开场时,不要被水姐的媚态带偏节奏,直接切入主题,询问情报,展现你目标明确、不浪费时间的老大作风。当你听到水姐提出‘绊住警察’的条件时,不要立刻答应,需要有一个极其短暂的、大约半秒左右的沉吟,眼神里要流露出权衡利弊的深度思考,然后再果断点头,这能体现你作为决策者的谨慎和魄力。最关键的一点,是当你察觉到身旁‘影’的情绪因为听到‘詹其雄夫妻’的悲剧而即将失控时,你拍她肩膀的那个动作——要快,要轻,几乎是一触即分,但力度要足以传递信号。这既是兄长般的安抚,‘稳住,我懂你的痛’,也是首领的提醒,‘记住你的身份和任务,现在不是情绪用事的时候’。这个分寸一定要拿捏好。”

然后,他对饰演张彦江的演员说:“彦江,你的角色定位是‘八面玲珑,暗中发力’。开场打圆场时要热情洋溢,活络气氛。催促水姐透露更多情报时,语气不能太急迫,要带着一种‘我们文东会有这个实力帮你解决问题’的笃定和自信,比如说‘警局那边我们有路子’,这话既是在给水姐定心丸,也是在无声地彰显帮派实力,但同时又不能让她感觉被胁迫。当你听到‘斧头帮’被牵扯进来时,眉头要立刻皱起来,反应要明显一些,展现出执法堂主对地下势力动态的职业敏感和警觉。”

最后,导演走到徐梓瑜面前,语气温和但要求具体:“梓瑜,这场戏对‘影’来说,情绪是内敛而汹涌的,非常考验微表情和肢体细节的控制。你的表演基调是‘隐忍的火山’。从开场坐下后,大部分时间要保持一种近乎恭顺的沉默姿态,视线低垂,双手规矩地放在并拢的膝盖上。但你的内心是翻江倒海的,所以你的手指可以悄悄地、极其用力地蜷缩起来,揪住旗袍的布料,让指关节微微泛白,用这种细节来表现她正在拼命压抑内心翻腾的仇恨。当你听到水姐确认‘开拓团就是黑龙会’时,给你的反应是眼皮猛地抬起一下,时间可能只有半秒,甚至更短,然后迅速垂下,这是一个听到关键确认信息后的本能反应,是‘果然是他们’的瞬间判断,不能停留太久,否则就过了。而当水姐提到‘詹其雄夫妻惨死’时,这是引爆点。你的整个身体要瞬间僵硬,肩膀甚至可以有微不可查的颤抖,然后猛地抬起头看向水姐,眼神里要充满急切、求证以及几乎要压制不住的、深切的悲愤,但不要是瞪眼那种外放的凶狠,而是那种眼眶微红、牙关紧咬的内敛的恨意,这更符合‘影’作为训练有素的杀手的人设。最后,当谢文栋拍你肩膀时,你不要看他,只是顺着那股力量,非常轻微地点一下头,幅度要小,表示‘我收到了,我会控制住自己’。记住,你是替身演员出身,文戏更要靠细微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来传递复杂内心,切忌用夸张的大动作抢戏,要收着演,但收的同时,内心的波澜一点都不能少。”

四位演员都全神贯注地听着,不时点头,默默揣摩着导演的指示。徐梓瑜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将“影”的那种大仇当前却必须强自镇定的复杂心绪融入自己的身体。她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感受着指尖的力度。

“全场安静!醉春楼包间,情报夜会,第七十七场第一镜,action!”

场记板清脆的敲击声落下,摄影棚内瞬间万籁俱寂,所有工作人员都屏息凝神。布景的门被推开,张彦江脸上堆着热情而又不失恭敬的笑容,侧身引着谢文栋和徐梓瑜(影)走进这间暖昧而隐秘的包间。

“水姐!哎呀,几天不见,您这气色是越发好了!”张彦江抢先一步,声音洪亮地打着哈哈,巧妙地活络着略显凝重的气氛,“上次多亏您提供的消息,帮了我们大忙!这次我们东哥特意抽出空,亲自过来当面谢您,也是想再向您讨教些事情。”他说话时,身体语言丰富,手势殷勤,完美扮演着穿针引线的角色。

原本斜倚在主位椅背上的水姐,闻声立刻坐直了身子,脸上绽开一个明媚又带着几分职业性媚态的笑容。她踩着高跟鞋,步履袅袅地迎上前,目光先是如水般流淌过谢文栋英挺的面容,红唇勾起,抛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钩子的眼神:“东哥您能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小地方蓬荜生辉了~” 她的声音软糯,带着刻意的拖长音。随即,她的视线又落在一旁低眉顺眼、沉默不语的徐梓瑜(影)身上,眼神快速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好奇,仿佛在评估这位传说中的“文东会暗组金花”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谢文栋面色平静,对水姐刻意流露的风情视若无睹,他径直走到主客位坐下,双手随意地搭在光滑的红木桌沿,身体坐得笔直,开门见山,语气沉稳听不出波澜:“面子是互相给的。水姐上次的消息,确实帮了忙,谢字放在心里。今天来,是想听听,关于黑龙会,还有那个在城郊搞事情的‘开拓团’,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直接跳过了所有寒暄,切入核心,展现出一派之主的干脆利落。

水姐掩唇轻笑,眼波流转,走到桌边,姿态优雅地拎起温好的酒壶,先为谢文栋斟满酒杯,倒酒时,她的指尖“无意”地轻轻擦过谢文栋放在杯旁的手指,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只是不经意间的触碰。接着她又为张彦江和徐梓瑜斟上酒,声音依旧娇软:“东哥真是爽快人~ 了解谈不上,不过我在这醉春楼,迎来送往的,耳朵里难免刮进些真真假假的风声。” 她放下酒壶,双手叉在纤细的腰肢上,旗袍的高开叉因着这个动作微微掀起,露出一小截光滑的小腿,但她的眼神却在这一瞬间沉淀下来,透出几分谈正事时的认真:“不过呢,姐姐我这消息,可不是街上白捡的~ 开拓团那个头目,浅见龙刺,跟咱们警局的副局长走动得很勤,听说下次他们有一批重要‘货物’进出港,会有警察全程‘护航’。东哥,文东会能不能想个法子,暂时‘绊住’那些碍事的警察?姐姐我最近有笔大买卖要经手,可不想被他们坏了兴致。”

谢文栋端起面前的酒杯,凑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小口,目光低垂,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沉吟了大约两三秒的时间,仿佛在快速权衡其中的利弊与风险。随后,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水姐,点头应承,语气果断:“可以。只要你的消息准确、有价值,绊住警察的事,文东会来处理。” 言语间充满了大帮派应有的底气和担当。

“水姐您放心!”张彦江立刻身体前倾,接过话头,语气热络而充满保证,“警局那边我们熟门熟路,疏通关系、制造点‘小麻烦’绊住他们,不是什么难事。您有什么消息,尽管敞开了说,咱们合作共赢嘛!” 他巧妙地将“求助”变成了“合作”,既抬高了对方,也彰显了己方的实力。

水姐满意地笑了笑,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光洁的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营造出一种叙述秘密故事的氛围。她缓缓开口,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分享机密的口吻:“那个‘开拓团’,表面上啊,是租了城西老大一片荒地,说是要搞什么‘现代农业开发’,还雇了不少本地农民去干活,看着可正经了。”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小片酱牛肉,优雅地送入口中,慢慢咀嚼着,眼神却带着嘲讽扫过在座三人,“可实际上,那就是个幌子!根本就是黑龙会弄出来洗钱和干脏事儿的白手套!” 她放下筷子,语气加重,“而这黑龙会,也不是普通收保护费、抢地盘的黑帮那么简单,他们背后……据说还靠着某个境外的情报特务组织,专干些走私违禁药品、倒卖军火,甚至出卖国家利益的勾当,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自进入包间后就一直微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徐梓瑜(影),在听到“黑龙会”三个字时,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查地猛然蜷缩了一下,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她低垂的眼睫剧烈颤动,眼皮倏地抬起了一下,速度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露出眼底一瞬间闪过的彻骨寒意和确认无误的恨意,随即又迅速垂下,恢复成恭顺的样子。只是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紧紧攥住了墨绿色旗袍的布料,泄露了她内心滔天的巨浪——姜森之前透露的信息,在此刻得到了冰冷的印证。

张彦江闻言,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语气带着震惊和忧虑:“竟然还牵扯到了特务组织?这潭水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啊!这个浅见龙刺,看来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

水姐嗤笑一声,带着看透世事的讥诮:“哈市这地方,龙蛇混杂,水什么时候清过?你们文东会想跟他们扳手腕,可得把招子放亮点,做好万全的准备,别到时候吃了暗亏。”

谢文栋没有接这个话茬,他的关注点更为具体和急切,追问道:“浅见龙刺这个人,具体的性格、行事风格,还有他近期的活动安排,你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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