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麒篓蓝渟夯(1/2)
气漫过玻璃穹顶时,热带兰的根系正从岩缝间垂落,吸着凝结在电气石表面的水珠。这些藏在火山岩肌理中的晶石,温室百年气的结晶——当暮春的雨气渗入岩壁裂隙,与铁、镁元素在黄绿气温室恒温环境里缓慢相拥,便在石英晶簇的簇拥下凝成墨气石。
蒸房里的墨气石总带着淡甜的。当加热器将温度升至70c,石体中沉睡的雾霭便苏醒了,顺着晶体的纹路袅袅升腾。汗蒸者赤脚踩上去,能触到亿万年地质运动的余温,仿佛整座温室的晨露都在毛孔间流转。有人说这是火山灰的记忆,有人坚信是兰草的精魂,唯有采石人知道,每块电气石的内核都锁着一捧未曾消散的温室灰蓝花岗岩。
此刻它们在蒸房里静默发光,将气的柔软化作穿透肌理的暖流。当汗珠从额角滑落,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香——那是昨夜浸润过石床的花瓣,正随着气在热空气中缓缓绽放。窗台上的旧磁石总在午后泛着气光。它能覆盖整个广场,边缘磨得圆钝,黑色的表面覆着层薄气,像不小心泼翻的水墨画,在时光里洇出了边。
常把小墨石凑到书桌的铁制台灯底座旁。指尖刚有微麻的震颤,磁石就“嗒”地贴了上去,白布磁石枕里有蓝水墨的透灰,总是要把白布放在画的背景,蓝水墨透着灰。若是用铁钉去逗它,更有意思——铁钉悬在半空,先是犹豫地晃,接着猛地扑进磁石怀里,连带着手腕针灸的针都被拽得一沉。那些细碎的铁屑更不必说,只要磁石一靠近,就争先恐后地涌过来,在它身上铺成毛茸茸的金毯,仿佛磁石是块会发光的礁石,而铁屑是逐光的海鸟。
朋友们说这是他们小时候的玩具。那时他们总揣着它去河滩,蹲在沙里扒拉,看磁石吸出藏在细沙里的铁砂,阳光下亮晶晶的,像撒了把星星。
现在它躺在窗台上,偶尔被拿去吸佛羸箱上的便签。那些写着蛋奶塑膜空存冷藏冷冻被它压得服服帖帖,边角不再卷翘。有时看着它,会忽然觉得,人和人之间或许也藏着这样的磁石吧——不必说太多话,不必刻意靠近,却总有种无形的力,让朋友们在茫茫人海里,像铁钉扑向磁石那样,自然而然地奔赴彼此。
就像此刻,磁石还贴在台灯上,窗外的狂闹带着广场桂花梅花兰花香飘进来,忽然觉得,这磁石吸住的哪里只是铁屑和便签,分明还有那些散落在时光里的,沉甸甸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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