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湖边的哭声（1/2）

废弃河神庙里的那颗心形纽扣，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柴，短暂地照亮了前方的迷雾，却也预示着更浓重的黑暗。微山湖方向——这个信息让李振邦和雷师傅既振奋又心情沉重。振奋的是追踪有了明确目标；沉重的是，微山湖地区水域茫茫，湖汊交错，沿岸村庄星罗棋布，且地处两省交界，情况复杂，搜寻工作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们不敢在镇上久留，趁着夜色，沿着老艄公指示的方向，向微山湖区域摸索前进。路途越发崎岖，村庄越发稀疏，空气中弥漫着湖水的腥气和一种与世隔绝的荒凉感。雷师傅凭借着多年外勤的经验和对地图的熟悉，尽量避开大路，选择隐蔽的小径，以免打草惊蛇。

几天后，他们抵达了微山湖边缘的一个小渔村。 村子很小，几十户人家傍水而居，船只破旧，村民们面容黝黑，眼神里带着长期水上生活形成的警惕和封闭。李振邦和雷师傅依旧伪装成收鱼干的商人，在村里唯一一家兼卖杂货的小茶馆落脚。

试探性的打听必须更加谨慎。这里宗族观念强，外人极易引起怀疑。雷师傅主要负责与村里年长的人周旋，递烟、闲聊，不着痕迹地打听近期有无陌生船只或生人往来。李振邦则把注意力放在村里的孩子和妇女身上，有时用几块水果糖，换取一些零碎的信息。

一个在湖边捡贝壳的小男孩，在糖果的诱惑下，含糊地说出：“前几天晚上……有船……偷偷靠在那边的废码头……好像有人搬东西上去……还有女人哭的声音……”

废码头！女人哭声！

李振邦的心猛地一紧。他不动声色地让男孩指了方向，那是在村子另一头，一处早已废弃的芦苇荡深处。

当天深夜，万籁俱寂，只有湖水轻轻拍岸的声音。李振邦和雷师傅借着微弱的月光，悄无声息地潜向那片废码头。越靠近，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霉味、汗臭和隐约血腥的气味就越发明显。废弃的木板房在夜风中吱呀作响，如同鬼魅。

他们潜伏在茂密的芦苇丛中，屏息观察。码头边果然系着一条没有灯光的旧船，船篷紧闭。良久，木板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黑影提着马灯走出来，四下张望后，解开缆绳，似乎准备撑船离开。

就在船即将离岸的瞬间，借着那人转身的刹那，马灯的光线清晰地照亮了他的侧脸——左眉上一道狰狞的疤痕！

“刀疤胡！”李振邦几乎要喊出声来！目标终于出现了！

雷师傅经验老到，示意李振邦稍安勿躁。他们需要确认船上是否有受害者，以及这个“刀疤胡”是单独行动还是要去与同伙汇合。

小船缓缓驶入湖心，向着更深处的一片黑暗划去。李振邦和雷师傅利用岸边茂密的芦苇做掩护，沿着湖岸艰难地跟踪。好在夜晚湖面寂静，摇橹声能传出很远，为他们指明了方向。

跟踪了约莫一个多小时，小船在一片看似荒无人烟的湖岸靠岸，那里隐约有几间低矮的、像是看湖人或渔民临时歇脚的窝棚。刀疤胡下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钻进了一间窝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