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年关将近（续）（2/2）

吃饭的时候，周队长举着搪瓷缸，里面是白开水。他说：“同志们，这一年大家辛苦了。我以水代酒，敬大家一杯。希望明年，战争结束，国家建设得更好，咱们的工作也能轻松点。”

大家都举起缸子，默默地喝了。气氛有些凝重，但也很坚定。

吃完饭，李振邦回到值班室。窗外，零星的鞭炮声比前几天密集了些。他拿出笔记本，开始写值班记录。写了一会儿，他停下来，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在这个团聚的夜晚，他一个人坐在值班室里，但并不觉得孤单。他知道，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有很多人像他一样，在坚守着自己的岗位。有工厂里值班的工人，有在医院值班的医生护士，有在部队执勤的战士，还有在街道巡逻的民兵。

晚上九点多，电话铃响了。是下面派出所打来的，说有两个邻居因为放鞭炮的事情吵起来了，差点动手，请局里派人去处理一下。李振邦和小陈立刻出警。

到了现场，那两家人还在互相指责。原来是一家的孩子放鞭炮，吓到了另一家生病的老太太。事情不大，但双方都在气头上。李振邦把他们分开，分别做工作。他对放鞭炮那家人说：“过年高兴，放鞭炮可以，但要考虑邻居。老人家身体不好，受不得惊吓。”又对另一家人说：“大过年的，孩子也是图个喜庆，不是故意的。互相理解一下。”

经过一番劝说，两家人总算平息了怒气。放鞭炮那家的家长向对方道了歉，并表示会管教孩子。事情解决了，李振邦和小陈回到局里，已经快十一点了。

午夜时分，外面的鞭炮声突然密集起来，此起彼伏。李振邦站在值班室窗前，看着夜空中偶尔闪过的光亮。他在想，前线的战士们，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在想，远在上海的林淑娴，是不是也在守岁？在想，明年的这个时候，会不会真的如周队长所说，战争结束，一切都好起来？

零点的时候，周队长来了，给每个值班的同志发了一小把花生。“新年好，”他说，“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李振邦剥开一颗花生，慢慢地吃着。花生的香味在嘴里弥漫开来。他在心里默默地说：新年好。新的一年，要更加努力。

这一夜，李振邦没有睡。他守在电话旁，随时准备处理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窗外的鞭炮声渐渐稀疏，城市慢慢安静下来。新年的第一天，在宁静中到来了。

天快亮的时候，李振邦完成交接班，走出公安局大门。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街道上覆盖着昨夜的新雪，洁白平整。有几个早起的孩子，已经在雪地里玩耍了。他看到街角，老孙头已经开始摆他的修鞋摊子。

“孙大爷，新年好，”李振邦走过去打招呼，“这么早就出摊？”

老孙头抬起头，脸上带着笑：“李同志，新年好。在家待着也是待着，出来活动活动。”

李振邦看着老孙头冻得通红的手，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还剩下的几块水果糖，递给老孙头：“大爷，给您孙子带着。”

老孙头推辞了一下，最后还是收下了，连声道谢。

李振邦继续往前走。太阳从东边升起，金色的阳光照在雪地上，有些刺眼。街道两旁的屋檐下，挂着零星的红色灯笼，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醒目。虽然天气很冷，但他感觉心里很踏实。